【傳記風雲】 君念生(3/5)

    太上長老見我答應，也不急著加以述說，反倒先問我:“你可記得小時候吃的那些天地靈粹?”“自然記得”我不由想起師父為了bi我吃下時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心裏卻沒有一絲有趣。“和這個有什麽關係?”你也知道那時太素派對你的態度，僅以為你有著常人難以比擬的宏大氣運，也不會對你多加照料，豈會拿這些珍貴的東西給你吃?”我沉默了，那時的記憶確實並不深刻，當時還小，自不會多想，現在想來，當真有幾分蹊蹺。思索間，一個素衫身影漸漸清晰。”莫非，是他?”我一臉不可思議，卻又有一種情理之中的感覺。“看來你已經猜到了。的確，你師父膝下無子無nv，又因脾氣不佳而少有弟子親近。但那時的你，不同。你那時隻是個孩子，誰對你好，你一眼便能辯出，自然也應明白他的苦心，自然對他也有不小的好感。

    你是那時除我之外唯一一個與他親近的人，這樣，他便漸漸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可能是因為沒有從小習武，你那時身體較為虛弱，為了讓你不受人欺負，他將這麽多年來積累的至寶靈萃全部給你使用。聽聞北溟有可讓人脫胎換骨的萬年雪蓮出世，他毫不猶豫地去了，臨走時還不放心你，偏要自己照料才安心。故而留下三分神識負於竹yu杯上。我正巧為宗派事務所纏，難以脫身，又想以他天衝境修為也並無何危險，故未曾與他同去。卻不想後來…”說到這裏，長老的的眸光中閃過一絲黯然，“那雪蓮竟早已生出神智，幾可媲美天衝巔峰強者，你師父又與他人爭奪損耗不小，不意被其所俘。

    宗內多次派人前去要人，卻反被它以靈霄子xing命相挾，加之神念化身也並無異樣，想來它隻是為謀條活路，也隻得就此作罷，誰想那孽畜竟是不斷攝取他的jing血，卻保他神念完整，直至近日來本尊虛弱不堪，神念開始煥散，我才發覺異常，不過卻也無法對付已半隻腳踏入命魂境的蓮妖。你師父死前那麽做，卻也無非是想你不要衝動，好留得一條xing命…”

    聽得此言，被我強壓下的情感與記憶再無抑製地噴湧而出，記憶的碎片化作一道宏大的熱流衝入我的識海。“啊”一瞬間，我甚至感覺自己的頭要炸裂一般，不禁呻yin出聲。以往與師父相處的種種接連浮上心頭，有板著臉的嚴肅麵孔，有我多日未歸時的蹙眉神態，有臨別時的欣慰與不舍。隨即我隻覺腦中轟的一聲巨響，茫然一片，就此失去意識。

    一旁的太上長老以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直盯著失去意識後漂浮在空中的我，正在撚須的手停滯在了半空中，嘴巴微微張大，抖個不停的胡須透lu出他此時內心無比的驚訝。“天衝境，竟然這麽快就突破到了天衝境，他還不到17歲啊!果真是天縱奇材!得子如此，雲霄子，你可以安心地去了。”說話間，長老渾身的氣勢徒然一變，仿佛由一節樸實無華的朽木蛻變成了鋒芒畢lu的利劍，一股衝天的劍氣貫徹蒼穹。太上長老輕撫著手中的長劍，長劍發出一聲清悅的劍鳴“不愧為你送給我的劍，許久未動竟仍不失鋒銳。放心吧，今日，無論是為了你抑或是為了mén派的希望，我定然保他平安無事，縱然拚上我這條老命也在所不惜。老友，一路走好。”

    將我托起的正是突破時必會如影隨形的天地能量，剛開始突破時它們本來一直安分的盤繞在我身邊，現在卻突然躁動了起來。平和的元氣聚合成了沉重的巨錘，不斷重擊在我的身上，一次次地揚起，又一次次的捶擊而下，不過幾錘下來，就得來遍體鱗傷的下場。全身骨髏肌rou在這股大力下幾乎瞬間崩解，緊接著所有的筋脈、血液，全部爆成一團，卻又被這種難以抗拒的力量所束縛，“蓬”的一聲化為氳氤的霧狀，聚而不散。當所有的力量，沿著各路經脈，一路摧枯拉朽，攻入我的心髒中時，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遍及全身，心髒瞬間膨脹，牽動著周圍的血管接連斷裂，shè出殷紅的鮮血，又瞬間收縮，還未來得及變形的經脈不堪重負，齊齊橫斷，縱然是在半無意識的狀態下，這種劇烈的疼痛也使我身軀一僵，四肢崩緊，不禁慘叫“啊！”，意識也逐漸開始恢複。我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痛呼的刹那，一團空氣在身前爆炸開來，也清楚的感覺到，一道無形的規則之力，仿佛一隻無形大手，將所有爆成一團氳氤的血液、肌rou、筋脈、真氣聚攏在一個極小之處。隨後這股無形的規則之力，化為一狠狠無形的絲線，貫穿其中在這股玄奧、難明的規則作用下，這片氳氤的霧氣中，再生出了一狠狠白森森的骨骼、經脈、肌rou……，這些生的骨髏、經脈、肌rou”仿佛鋼鐵製成，極其堅硬，比之我原本的肌rou、骨髏不知道強健了多少倍

    緊接著，xiong膛的粉末之中，一團金光浮現，血霧分開，一名麵若金箔，頭戴九霄冠，一身雲霄袍，三縷仙須飄飄的中年男子，盤坐金蓮，浮現出來

    這名中年男子隻有九寸高下，麵相與我有三分相似，正是融合了力之規則，由三寸童子蛻化成長的“心神丹”“小子，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些祭煉，使其與身體相合。”旁邊的台商長老看見我呆住，焦急的喊道。

    “哦，虛實相生，心意相化——敕”對著心神丹元，我立即掐動法訣。隻見他搖身一晃”立即化為一顆鮮紅如血，大如拳頭的血rou，上麵盤滿道道龍形般的青筋——居然是一顆生的心髒

    砰……”心髒猛的跳動了一下，頓時一係列反應瞬間發生所有筋脈、血管瞬間生成，骨髏與骨髏相接，肌rou覆上所有的真氣，從心髒中猛烈噴出，散入四肢骸，重重化為太素真氣，相比於以前不知凝實了多少，散發出一股道法自然，返璞歸真的氣息。”

    “啊一——”就同一個死人，起死回生一般，我猛的仰起身軀，劇烈的呼吸了一口氣。

    隻聽“轟……”一聲”方圓百裏內，大風呼嘯，滾滾的烏雲從四麵匯集而來，眨眼之間，天空電閃雷鳴

    “霹靂……”

    天地一片昏暗，一道碩大的閃電晃過虛空，頓時將無數山峰、溝整，照得一片煞白。我終於緩過勁來，坐直了身軀，大口的呼吸著，仿佛死而複生。沒錯，從天象級到天衝境，就是一個死而複生的過程，但同時，我的收獲也是巨大的，至少現在，我終於有了為師父報仇的能力。

    揮手間，空間撕裂。行走間，大地塌陷。萬物隨心而動，摘葉飛huā亦可成勢。感受到身體中充斥的強大的力量，我的把握又大了幾分，不由興起了去報仇的念頭。這個念頭一生，便猶如枯原大火般愈長愈烈，強烈的殺念將我的雙眼都染的發紅，周身煞氣滾滾，心中隱隱生出一種將眼前一切毀滅殆盡的瘋狂念頭。“平心凝神”見我這般情況，太上長老一陣焦急，大吼一聲，暗叫不好

    “他這次因自身yu念而突破，本就有幾分根基不穩，又剛凝結出心神丹，大喜大悲時意誌最為薄弱，極易為心魔所侵，確實麻了。”手指如劍夾帶一道清氣向我眉心點來。我這時確實情況不妙，在殺念的侵蝕下幾乎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見這一指點來，頓生憤怒，揚起手中長劍就刺了過去，長劍頂端藍星點點，那是極度凝實的真氣，觸之即爆。見我並未恢複神智，反而衝殺過來，太上長老眉頭一皺，手指上也具起真氣，刹時變得通透如水晶，一種極度冰寒的意境隱而不發。劍指jiāo擊間鐺鏘作響，一時竟焦著不下。太上長老卻是越打越心驚，”縱使我未用兵器，但是我早已達到我身如劍的境界，他初入天衝境便有如此威能，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分心時，手底也不由弱上幾分，被我抓住空擋，一劍挑來，被長老以袖相擋，他的衣服瞬時被劍氣絞個粉碎。太上長老又氣又喜，笑罵道:“好小子!”說完也不再留手，終於拔出了手中的長劍。寒光一閃，長劍出鞘，劍身如流光秋水，舞動間可斬雪月風荷聽雨”長老手中的劍隨風飛舞，仿佛秋日落葉漫天紛飛，無限美麗中卻暗藏殺機。朵朵荷huā在我身側開放，頓時封斷了我退路。

    ”huā瓣展，殘影現。”長老的劍劃過一道玄奧的軌跡，空氣中泛起一片透明的漣漪，看似緩慢，實際迅捷如電地飛掠而來。霎時，一股股強烈的切割力從四麵八方襲來，我憑借本能抵擋，無奈這劍氣像是無窮無盡一般總能突破我的防線。一不注意，身後被擊中，衣服瞬間爆裂，肌骨碎裂，皮開rou綻。我吃痛，如野獸般低吼一聲，拿起劍胡luàn向四處鋪打。鋪天蓋地的劍芒將地麵打得碎裂不堪，場麵一片狼籍。太上長老如同謫仙般不帶一絲煙火氣得在劍影中穿梭，任憑劍光白丈也不能近他身，反而離我越來越近。終於，長老一掌打中我的後頸，我悶哼一聲便又昏mi了過去。

    再醒來時，四周一片朦朧的月sè，月光如流水般泄入屋中，也映在mén口靜坐的身影上。“你醒了。”mén口的身影緩緩睜開他深邃的黑眸。“是你!”我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黑衣的少年，竟然是他?“你是怎麽進來的?太上長老呢?”也許是太驚訝了，我都沒有想過他是敵是友，甚至潛意識中便對他有一種無由的信任感。“緊張什麽，他不過是去幫你配yào罷了。不過太素教外mén，以我天衝境的修為，這天下能阻我的地方屈指可數。”稍許遲疑，他yu言又止。看他模樣，我似乎隱隱知他所想:“你…知道了?”他點點頭，說道:“逝者如斯，你節哀…這次，我也因此而來，我不喜歡欠別人，尤其是欠你…欠你一命”“所以…你要…”他微微昂首，神識傳念道:“明日子時，北溟中皇山等你，他快回來了。”說完化作微塵，飄然而去。

    片刻後，屋中進來一人，一襲素衫，正是太上長老。見我已經醒來，表情略微放鬆，開口問道:“傷勢可是好些了?”我點點頭道:“多謝長老關心。”“你…心魔可除?”竟是心魔，難怪之前我會失去意識，我仔細探察一番，回道:“還未，隻是暫時壓下。長老，之前…對不住了。”長老一撫袖，淡淡說道:“無妨，僅是輕傷。倒是你的進步著實叫人驚訝。”“長老過譽，晚輩實在難當此言。“我正猶豫著是否要將與太蒼的約定說出，又恐再遭叱咄，責我無故親信他人，但我對他就是有一種無由的信任感，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盲目信任吧。不等我再加思慮，長老話風一轉，帶著幾分無奈與堅定:”但是為師報仇一事，現時休要再提!”“何故?”不解之餘，心魔似乎又有滋生之勢，連忙運起心法，保靈台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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