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昏 迷 的 人

草叢裏那人見了，嘴角湧起一個殘酷的笑，解決了，不出半個時辰，她就會心髒麻痹血液不能流通，心髒停止跳動，無聲無息地死在這。 這裏荒山野林四下無人，天色又將黑，她絕對是逃生無門了。 頭一低，身子一矮，快速的消失在草叢。 眼花腳軟的淺淺，努力睜大眼睛，機械的邁著麻木不受控製的雙腿，歪歪扭扭的走著。 “嗯！” 一聲若有似無的微弱聲音傳來，把淺淺唬了一跳，這前後無人的，這聲音冷不丁地從哪來的？ 不琢磨還好，一琢磨，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眼神慌亂，四周亂看，枯草老樹，荒徑曲幽，哪裏有半個人影？ 神經繃成一條直線，渾身上下虛汗淋淋，本就亂跳的心更加雜亂的狂跳起來，不等看清，拔腿就跑。 “嗯！” 又是一聲傳來，這聲比剛才的略大些。 收住沉重的腳，慢慢轉過身子，眨著視野模糊的眼睛，走到路旁，扒開比人還高的茅草，一個穿著青衣華服的男人躺在那！ 麵色烏青，嘴唇發黑！ 淺淺屏住呼吸，拍拍心口，是人就好，小心翼翼的彎腰，伸出手，把他從草堆裏拖出來。 看著他身後的劃痕，揣測他多半都是從山上滾落下來的。 仔細檢查半天，才在他腳脖處，看到幾個發黑的牙印，他給蛇咬了。 拿出布條，勒住他的大腿，撩起他的褲腿，摸出小刀，劃開，用力擠壓，把腥臭濃黑的血液，從咬傷處給擠了出來。 手酸了，又低下頭，用嘴吮吸，迷迷糊糊，她嗓子眼裏一陣腥臭，趕緊摳喉嚨，吐出來，然後繼續，直到吮吸出的血液不在那麽濃黑，才停下，簡單替他包紮一下，大喘口氣，整個人依靠著那人，虛脫的癱坐在地上。 不知是運氣，還是她命不該絕，她這慌亂中的無心舉動，恰恰以毒攻毒，解了她之前牛毛針的毒，救了她自己一命，不過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片刻，緩過些勁來。 然後大力的吸口氣，拖著疲乏的身體，卯足勁，一口氣拖著他走出五六米，來到一處背風的平坦處。 把小月兒從背上解下來，再把餅撕碎，放在小木碗裏，倒上些水，泡的軟軟爛爛的，一點點的喂給她。 一彎如勾的新月，不知何時都已經升上山巔，靜悄悄的掛在那。 半睡半醒中醒來的她，努力瞪著發花的眼睛，山巔那抹新月早不見了，地上暗黑一片，他還在昏睡中，不停的囈語，叫著口渴。 淺淺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再把拇指指甲掐進食指，痛感讓她神情一凜，暫時清醒過來，定下神。 再拿出水袋，搖搖，舔舔她自己口渴幹裂的嘴唇，自己個忍著渴，倒出些來，扶起他，一點點的喂進他的嘴裏。 呼啦啦的山風中，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替他把身上蓋著的衣衫捋捋，然後搖晃著起身朝山坡下走去。 等淺淺喝飽水，喘息著拿著水袋爬上來，那人居然不見了，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