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章

戚卿苒說著，慢慢將土填回坑中，蓋過戚思辰的屍體。 入夜，戚卿苒依舊跪在墳前，靜靜的看著。 溫晝尋來的時候，戚卿苒已經靠在碑上睡了過去。 他看著滿身狼狽的女子，隻覺得心中劃過抹心疼。 “卿苒，我……”他的話剛出口便消了聲，而後隻是伸手將人橫抱了起來，送回了內殿。 戚卿苒似乎是累極了，任是溫晝一路走著，也不見半分清醒的意思。 再次醒來的時候，戚卿苒看著眼前熟悉的床幔，轉頭看著坐在桌案前的溫晝，操著嘶啞的嗓子開口道：“溫晝，我是不是錯了？” “……沒有。” “若是我不逞強，叫你直接將思辰帶回來，他是不是就不會死？” “……不是。” “若是我在早一些過去，若是我時時刻刻待在思辰身邊，他就不會被燕北冥帶走，他就不會經受那些，他就不會死，是不是……” “卿苒，你別胡思亂想，這些都是命。” “那為何他的命如此苦？”戚卿苒喃聲問道，“我隻想要他好好的活下去，那也是皇嫂想要的，為什麽這麽簡單的事情都不能滿足我呢？” 溫晝聞言心中又是一酸，他拿去剛剛斟好的茶，走至床榻邊，將茶遞了過去，“卿苒，別胡思亂想，你沒做錯，錯的隻是命。” “可我不信命！”戚卿苒厲聲說道。 “這是燕北冥欠我的，欠思辰的，我一定要他全部還回來！” “你……什麽意思？”溫晝心中空了一拍，滿是不安。 “你不是問過我麽？東都。” “你當真要如此做？要知道，一旦暴露，你就是叛敵賣國的罪人！”溫晝勸說道。 “那又如何？”戚卿苒慢慢坐起身，看著他到：“我連命都不要了。還會在意名聲麽？更何況我叛的是什麽國？我隻是在報仇啊，為我的戚國，為我的家人，為我自己！” “……你真的想好了麽？”溫晝再一次問道。 “是，雖死不悔！”戚卿苒的話擲地有聲，震的溫晝啞口無言。言姐姐整理。 那日之後，戚卿苒沉靜如不存在一般。 華暘宮宮門緊閉，再未開過，燕北冥也沒有來過。 而前朝的局勢愈來愈緊張，東都侵略的意圖也越來越明顯。 夏秋輪轉。 夏涼的天也愈發的寒冷。 戚卿苒身著藏棉的鬥篷，站在庭間，仰頭看著不再那麽耀眼，反而是在雲霧中沉寂的太陽，輕聲道：“東都那邊如何了？” “打到陽關了。”溫晝將手中的暖手爐塞在戚卿苒手中，無奈道：“你就不能好生照燕自己，天這麽冷，穿的這般少。” “陽關啊，距離都城隻有五城了麽？”戚卿苒呢喃著，而後抬手拂過身側盛放的梅枝，輕聲道，“那就再加把火吧。” “……你要做什麽？” “我能作什麽啊？”戚卿苒輕笑了聲道，“隻是大軍壓境，皇上禦駕親征理所當然吧。” “……卿苒，後宮不得幹政，更何況，沒有人能幫你。”溫晝勸說道。 “我連叛國的事情都做了，怎麽不能幹政了？更何況溫晝啊，你以為我真的什麽都不懂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