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萬裏山河

一轉眼，春去秋來，大雪落了滿頭。 周雅意站在雪山上，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孤獨。 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她害怕她再也見不到顧弦歌了，不過一年，她就仿佛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她無法想象那五年顧弦歌究竟是如何度過。 又一場大雪落下的時候，周雅意接到了周揚的電話。 周揚支支吾吾說了半天，才說：“快過年了，媽很想你。” “我過幾天就回去。”周雅意歎了口氣，聲音無波無瀾。 掛斷了電話，周雅意立馬動身前往西藏。 從前，她跟顧弦歌說過，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去一次西藏，看看那些最為虔誠的朝拜者。 如今，周雅意孤身一人，看過了世間千萬種風景，見識了諸多的悲歡離合，心中充滿了對生命的敬畏和對世事無常的悲戚。 她沿著朝聖者的路，一步一步踏進那片聖潔之地。 她學著那些朝拜者的樣子，在大昭寺前磕滿了一百零八個頭。 她想，如果這世間當真有神佛，能否聽到她心裏的呼喚，讓顧弦歌回到她身邊。 帶著無盡的思念和愛戀，周雅意返回了江城。 她回到江城的那一日，千景山的梅花開了一大片。 就連千景山景區的管理員都說這是數年難得一見的美景。 周雅意站在曾經兩次站過的地方，身後再也沒有了一心想要害她的人，也沒有了不顧一切保護她的人。 她心中惻然，滿山美景也沒了意思。 周雅意苦著一張臉站在家門口，深呼吸了幾次，才努力調整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出來。 她推門進去，便覺得家裏布置的太過喜慶。 齊招娣看著周雅意，有些感慨：“這五年來，媽都不敢想還能再跟你一起過年。” 周雅意心裏也泛上一陣酸楚。 時光荏苒，有些人在不圓滿。 齊招娣等回了她，卻永遠等不會周公實。 周雅意對著父親的相片，深深地鞠了一躬。 齊招娣拍了拍周雅意的肩膀：“好了，別難過了，快上樓去看看你的新衣服，喜不喜歡。” 周雅意被齊招娣說的一頭霧水，過個年罷了，至於搞得這麽隆重嗎？ 尤其是在周雅意看到自己的禮服時，便更覺得頭疼了。 她可以理解，周揚最近需要在江城招待各界名流，需要舉辦多場宴會。可也不至於給她準備這麽華麗的禮服吧？ 周雅意抬手摸上那條綴滿了玫瑰花的水紅色禮服，哭笑不得。 “雅雅，梳妝台上的首飾是今天剛送過來的，你看看有沒有需要更換的？”齊招娣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周雅意的目光移到梳妝台上，便愣住了，那些東西的樣式，怎麽看都像是要辦喜事的樣子。 周雅意冷著臉，下樓找到齊招娣：“這是什麽意思？” “雅雅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總是這樣委屈自己。”齊招娣歎了口氣，抬手摸了摸周雅意的頭，“雅雅，有些事情，你也該放下了。” 周雅意不吭聲，她看著齊招娣慢慢紅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媽，顧弦歌可以等我五年，為什麽我就不能等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