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往事如煙

慕容憶今日也格外安靜，他不知何時從房間裏蹭了出來，撲進慕容玦的懷裏：“父皇，救我的就是娘親是嗎？” 慕容玦隻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撞擊了一下，他把兒子抱起來，吻了吻他的額頭：“憶兒，父皇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慕容憶乖巧的點了點頭。 慕容玦將他跟顏雲笙的過往都跟兒子說清楚，包括他那個慘死的皇兄，還有顏雲笙曾經受過的苦難，這五年來他幾乎將這些深埋在心底，可傷口畢竟是傷口，不管什麽時候把傷疤揭開，都是止不住的疼。 “憶兒，是父皇對不起你娘親，她如今在這裏生活，比從前開心一百倍，父皇不知道該不該再讓她回去。” 南方的傍晚，蛙鳴蟬聲，暖風和暢，吹得人心內漣漪一圈圈的蕩開。 慕容憶窩在自己父皇的懷裏，一言不發，可慕容玦知道，他沒有睡著，他在仔細的聽。 “父皇。”良久，他終於開了口。 慕容玦應道：“嗯。” 慕容憶想了想，說：“如果重新來一次的話，你會好好對娘親的對嗎？” “會，父皇用生命保證。” “我相信父皇。”慕容憶趴在他的胸前，摟著他的脖子說道：“父皇，憶兒方才看到妹妹了，妹妹好漂亮，娘親也好漂亮，憶兒想跟她們永遠在一起。” 慕容玦的聲音有些哽咽：“好。” 這一夜，注定無人成眠。 第二天一早，顏雲笙剛醒，一開門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 “雲笙......”他雙眼赤紅，不知道在這裏守了多久。 顏雲笙皺了皺眉頭，昨晚劉雪超和他的談話，她一字不落的聽到了，連同他跟慕容憶說的話，她也聽了個全乎。 她曉得自己原本是顏大將軍的女兒顏雲笙，昨日救起的那個可愛的小男孩是她的兒子，也知道了自己曾經有過一個四歲大的兒子，掉進井裏溺水而死。 明明已經沒有了記憶，可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的心痛來的猛烈而霸道。 若非她昨日正巧經過救下了憶兒，怕是這個也會跟他那個可憐的哥哥一般，葬身水底。 慕容玦偏頭看了看屋內：“伊兒還睡著嗎？” 顏雲笙點了點頭，走出來關上門，不讓外麵的聲響打擾到伊兒：“有什麽事嗎？” 她的平淡讓慕容玦心都懸了起來，他抿了抿唇：“雲笙，其實你是......” “我知道，我都聽到了。”顏雲笙垂著頭，今日裏她依舊穿著昨日那身青色的衣裙，烏發還沒來得及打理，柔順的披在身後，映襯著一張白皙的小臉，身子纖細，像極了荷塘上白色的蓮。 “跟朕回宮吧，朕會好好補償你和伊兒......” “不必了，”顏雲笙後退了一步躲開他的手，“顏雲笙已經死在了五年前，世上早已經沒有了顏雲笙。” 慕容玦的心中一痛，“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你不想做顏雲笙沒關係，你做盛雲就好，朕會立你為後，好好對你......” 慕容玦的一生，從未如此低三下四過。可顏雲笙似乎並不在意了，她搖頭道：“我雖然記不起從前的事，可我知道，後位從來都不是我忍辱負重留在皇宮裏受苦的理由。那個位置會有許多女人盼望著，你不用在我這裏費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