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心難(2/2)
倒是容襲一襲白衣翩翩,神情自若。玉染麵色如常,眉宇平靜。
玉染似笑非笑地瞥了赫連楓一眼,轉而對著顧飛雨隨手一揖,“先生,還勞煩您了。”
“太子殿下客氣了,能為五殿下授課是顧某的榮幸。”顧飛雨趕忙回禮。
玉染和容襲離開寧國皇宮,同坐一駕馬車,也是沒有什麽所謂了。
“慕容殿下覺得這寧國皇宮同華國皇宮有什麽區別嗎?”玉染倚在車廂窗邊,風從簾子外頭掠了進來,吹在玉染半邊臉上,拂著她的鬢發,倒還的確有幾分涼意。
春光正好,此般謝意。
容襲闔著眼,似是歇息,半晌唇畔開合道:“世人皆以皇宮為一國象征,那太子殿下是想要寧國皇宮還是華國皇宮,又或者是都想要呢?”
玉染揚著眉梢,轉頭瞧著他,頗有興趣地提起唇角,“那如果我想要華國皇宮,慕容殿下會拱手相讓嗎?”
容襲睜開眼,眼底平靜,他說:“那要是我想要寧國皇宮,太子殿下會拱手相讓嗎?”
玉染聞言,一愣之後暢然失笑。
容襲微笑道:“看來這對我和太子殿下都是一道難題。”
玉染點頭讚同,神色沒有絲毫不自然,仿佛他們之間在談論的並非天下大事,而是尋常私事。她說:“是啊,是一道難題,而且是很難很難的題。”
馬車的速度緩慢了下來,又接著駛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車簾被車夫掀了起來,對著玉染低頭說道:“殿下,到太子府了。”
玉染俯下身,踩著府外侍從搬來的台階走了下去,也不等容襲,便是一笑朝著太子府大門走去。她才剛剛踩上了一階台階,就聽到身後不遠傳來了一聲重物的倒地聲,以及眾人的驚呼聲。
玉染回過頭,頓在了那裏。
她看見馬車兩邊站立的侍從侍婢的滿目驚慌,也看見了倒在地上的容襲,他一襲白衣,束發的玉冠也在地上磕了一下,墨發看上去散亂地鋪在冰涼的地麵,顯得整個人麵貌都憔悴了不少。他死死闔著雙眼,唇邊也沒了那叫人不得不深思的笑意。
玉染的視線定定地落在容襲的身上,下一瞬她聽見自己暗啞得有些可怕的聲音,“把他扶起來,快些送回巧天居。”
“是,殿下。”
玉染沒有去扶容襲,也沒有喊出聲來。因為她知曉容襲是怎麽了,可就是因為她知曉,所以她才更沉默,更無言相對。
那年,一紙婚書之下,慕容襲成為顓頊染的未婚駙馬,卻被顓頊帝以害怕慕容襲對長公主不利而喂下了毒藥,這也是當時的華國國君同意的。毒不致命,卻可叫容襲的身體一直處於虛弱,甚至每月都會遭受蝕骨之痛。
人人都說此毒難解,解藥隻在顓頊帝手中。可是明戌皇朝都滅了,顓頊帝都死了,解藥也無處尋覓。
一切隻是因為——那是騙人的。
解藥在玉染的手裏,而玉染沒有給容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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