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深宮

宮院清冷，曆代的皇室貴胄都逃不過在這寂寞的宮牆裏獨自享受孤獨。偶爾歡笑，也不能放肆淋漓，那一張張勾心鬥角的臉旁中，有了少許疲憊，但這樣的日子卻始終還要繼續。 眼看著雪又下了起來，藍若楓自斟了一杯，獨飲了下去，酒性有些烈，在這冬季喝是再好不過了，他望著雪，對它相視一笑。 房門外赫然出現了一個身穿紫色裘袍的女子，高齊的髻雍容華貴，風采飛揚。藍若楓放下手中的酒杯，輕喚了一聲：“母後。” 女子稟退了旁人，優雅地走到他的身旁坐下。 “這麽晚了，母後怎麽來了。”藍若楓嘴邊掛著淺淺的笑意。 “若楓，母後來看看你，這麽久沒見了，你都瘦了。”女子擔憂地看著眼前的人，又喚了聲：“若楓……” 藍若楓又獨斟了一杯，對她的呼喚也不予理踩。 “今後有什麽打算沒有。”女子的話語滿是關心，她的目光一步也不想離開他。 “什麽打算？”他喝下了那杯剛斟的酒，空杯留在了他的手中。 “如今你雖為太子，但畢竟是次子，然你大哥不得皇上的歡喜，才有了你今日的地位。但自古以來都以長子為繼承權握，如今，你父皇已開了先河，難保你三弟不有天奪得你之位，所以……”女子的話突然停住，顯然有些為難。 藍若楓生性就聰穎，母後的難言之隱也心中有數。 “所以是時候娶得賢良之妻妾，以子嗣鞏固地位？”他的酒杯在半空中輕輕搖晃。 女子莞爾一笑，微笑點頭。 “那母後可否隨我所娶，尊重我的意願，這事我便應下。” 女子倒也不驚，聽得若楓應下了此事，也已心足。她算是宮中極好相處的女子，善良心純，宮中勾心鬥角從不參與，偶爾受了委屈苦難也總笑而處之。所以皇帝賜言：“汝不易做後，卻此女子所在之處，便是朕舒心之所。” “若楓選了哪家姑娘。”女子笑言。 “知秋縣謝家，謝惜緣。”他放下了酒杯，鄭重道。 “此府地位雖薄，但財卻大，各國的貨物往來都經此謝雲之手，此氏我早有耳聞，也好，納此府小姐為妾，也甚好。”女子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藍若楓轉身對她說卻言道：“不是妾，而是妻。” 女子甚為驚訝，但也沒有否決。“你很喜歡此女子？” “也罷，也罷，若楓喜歡的女子，強求的事，母後我從來不做。”女子展顏笑了笑，溫馴的臉龐上留下了一個絕世風塵的酒窩。 深宮牆圍中，母子二人對著雪你一口我一口地喝酒，就此過了一個不眠的夜。 今日，天亮得稍早了些，我一向沒有睡懶覺的習慣，所以起得很早。凝香起得比我更早，早在那兒準備了衣物伺候著了。 “凝香啊。”我喚了她一聲。 “是，小姐。”她答得很幹脆利落。 “我本來就不是你家小姐，還要你成天伺候，跟我跑來跑去，怪不好意思的。”我邊說邊往身上穿著衣服。 凝香見我這麽說，“怎麽會呢，本來就是凝香托姑娘事兒，這些日子下來，早把姑娘當我家小姐伺候了，姑娘心善，我歡喜還來不及，感激還來不及呢。” 我嗬嗬地傻笑，也不回答她的話。 等早飯一吃過，不常來這兒的謝老爺子突然來到了我的院落，但看起來神色嚴肅而且擔憂。 後來才知，最近匪患鬧地正嚴重，謝家財大氣粗。謝老爺子怕女兒出事，又知她天性好玩，所以再三叮囑不要出去。等過了風頭再說。 我點了點頭，他歎著氣，憂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