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5）

當審判長當庭宣判江敏殺人證據不足，並予以當庭釋放後，法庭裏麵頓時傳來了一陣陣的歡呼聲。 說實話，一直以來我對我們國家公檢法是抱有偏見的，而且對我們國家的法律也一直有著一種失望，但是今天，我終於感受到了法律的聖神與公正。 此外，我曾經認為法律距離自己很遙遠，而此刻我才發現它竟然隨時都在自己的身邊。 在審判長宣讀完宣判結果之後的那一瞬間，我頓時就不顧一切地跑到了江敏前麵，當法警打開了她的腳鐐和手銬之後，我去將她緊緊擁抱。 她在我懷裏嚎啕大哭，她的眼淚和我的融合在了一起，然後就有一縷滑落到了我的嘴唇裏麵，我終於嚐到了她的味道——鹹鹹的，還有一絲她獨有的芬芳。 忽然，我感覺到有人在拍我的肩膀。即刻鬆開了她，隨即就發現我身旁站著的是陶墨非，他在朝著我優雅地微笑。 我朝他鞠躬，江敏也在跟著我一起向他鞠躬。這是發自我內心最真誠的對他的感激，“陶律師，謝謝您。” “走吧。別在這裏麵呆久了。晦氣。”他朝我和江敏大笑道。 我急忙地對他道：“陶律師，我想請您吃頓飯。可以嗎？” 他卻搖頭道：“改天吧。你們兩個多聊聊。小江最近幾天肯定休息不好，你要多陪陪她，安慰她才是。” 隨即，我看到他朝著我眨了眨眼睛，那是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然後，他離開了，我看到的是他筆挺的身姿消失在法庭外麵。 旁聽的很多人都沒有離開，他們似乎把我和江敏當成了一對情侶，因為剛才我們在激情相擁的時候我即刻就聽到了一片掌聲在耳後響起。 而此刻，我才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畢竟我和她並不是什麽情侶。還有，剛才陶墨非的那種怪怪的眼神也讓我有些惶恐起來，我感覺到他似乎誤會了我與江敏之間的關係了。 後來我才知道，像陶墨非那樣的智者，他腦子裏麵所想的東西我永遠都不懂，永遠都無法猜透。 “走吧。我們離開這裏。”我低聲地對她說。 “嗯。”她應道，隨即又對我說了一句：“林傑，你扶著我，我的腿好軟。” “好的。”我柔聲地對她說道，然後扶著她緩緩地朝法庭外邊走去，身後響起的是又一陣掌聲，還有歡呼聲。 剛才，在我扶著江敏離開法庭的時候我看到了湯小樂的母親，那是一張充滿著極度悲傷與無助的臉。 我在心裏歎息著，擁著身體一直在顫抖的她緩緩地從法庭裏麵走了出去。 外邊是一片陽光明媚。 她停住了腳步，然後去看著那飄散有幾朵白雲的蔚藍色的天空，“林傑，我這是在做夢嗎？” 我也跟著她去看向天空，看到幾隻白鴿歡快在半空中掠過，我搖頭，柔聲地對她說道：“不，這不是夢。江敏，你自由了。” 她發出了輕飄飄的、蕩蕩悠悠的聲音，“林傑，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