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天道好還(1/2)

    晁錯“峭、直、刻、深”，也就是嚴厲、剛直、苛刻、心狠。但他為國深謀遠慮，奮不顧身，有這樣的性格也不意外。

    象誰呢，有點象海瑞，也有點象熊廷弼。都是不招臣僚待見，其他的倒是不好置評。

    如果是為了自己的皇位，會不會不管他多麽忠誠，多麽有才幹，而狠心殺之呢？

    朱由校垂下眼簾，分析判斷著，反複權衡著，對這樣的假設並不能輕作決定。

    事不至此吧？自己深謀遠慮，穩如老狗，怎麽會出現那種被逼無奈的情形？朱由校自我安慰著，甩開了這個糾結。

    “孫師。”皇帝抬眼微笑，對孫承宗道：“今日經筵就講到這裏吧！”

    “微臣遵旨。”孫承宗雖然有坐靠背椅的殊榮，可對皇帝的禮數卻一點不缺，沒有絲毫的托大。

    朱由校沉吟了一下，開口問道：“關於遼東戰事，兵部有什麽分析判斷？”

    孫承宗想了想，拱手道：“啟奏萬歲，兵部臣僚根據各方情報，得出結論。不須大的會戰，隻要守住目前的光複區，兩年之後建奴必垮。”

    兩年哪？！朱由校不置可否，盡管他知道這可能是最穩妥的策略，那就是拖和耗。

    如果沒有冰河期的大災害，朕也想不戰而勝，憑著大明的體量耗死建奴。可時不我待，越早消滅建越好，越早平遼越好啊！

    雖然曆史上是建奴席卷下，定鼎中原。但明帝國最大的敗因卻是在內部，如果不是大災害造成民亂四起，建奴根本不可能撿到這個大便宜。

    時也，命也！大明亡於內部的諸多原因，而不是亡於建奴。

    從這方麵來分析判斷，冰河期的大災害，以及官員的傾軋黨爭，比建奴更加可怕，不殫精竭慮地對付，怎麽能行？

    好在皇帝赤膊上陣，以幹脆狠辣的手段處置了一大批嘴炮官員和貪瀆官吏。或罷黜或流放，算是暫時壓製住了內部的一大禍患。

    盡管也可以繼續以封鎖圍困對付建奴，因為大災害同樣會給建奴造成很大困難，甚至有可能被拖垮耗死。

    但朱由校權衡利弊，在大災害來臨的前提下，國內要救災賑民，遼東還要支撐龐大軍力，兩下應付起來，實在是太過吃力。

    “孫師。”皇帝苦笑了一下，道：“你是不是也對大災害將臨抱有懷疑？”

    孫承宗出拖耗，間接地證明他對皇帝所預言的大災害，以及急於平遼，是持保留意見的。

    “微臣——”孫承宗稍有些遲疑地道：“萬歲之前一直非常穩健，突然顯出急切心情，微臣恐前線將領有所感覺，以致冒進遭敗。”

    朕並沒有催促作戰哪？但既然定下了明年冬春大反攻，也真象孫承宗所，前線將領會揣度到自己的急切吧？

    朱由校點了點頭，道：“孫師提醒的是，朕嘴上沒，可對平遼確實很是急切。從行動上，亦真的會讓人如此揣度。”

    停頓了一下，朱由校接著道：“朕會寫書信，提醒他們勿要心急，等大軍齊集，再發動總攻，不可冒進輕敵。”

    “萬歲英明！”孫承宗拱了拱手，道：“其實誰都希望盡快平遼，可這幾年來，萬歲殫精竭慮，苦心籌措，前線將士穩紮穩紮，才使形勢逆轉。若是因急切而遭致大敗，至為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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