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媽媽，我想活下去

連夜趕回醫院已是淩晨，芊芊退了燒，又陷入了昏睡中。 主任醫生看出她哭過，以為是為了捐獻者的事，安慰了一番後，直言道：“陸太太，其實捐獻者反悔，也許是想要更好的交換條件，我這麽說或許不對，人心或許善良，但人性本就貪多，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程楚汐當然明白，換做一般人或許可行，然那人是陸淮之找來的，陸淮之開出的條件必然也不會差。 得不到程楚汐的回應，醫生又道：“本來以為芊芊的狀況能維持穩定，可今晚突發的情況著實棘手，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了，得趕緊找到合適的骨髓源進行移植才行！” 透過玻璃看到女兒昏睡的模樣，程楚汐心力交瘁，她點了點頭，“我會盡快想辦法的。” …… 經過昨晚一鬧，程楚汐對陸淮之已不抱任何希望，一連三天，她幾乎不眠不休地聯係各大骨髓庫，希望能夠找到新的突破口。 可惜，得到的隻有失望。 而這三天，陸淮之也沒有到醫院來看過一眼。 芊芊生病得越久，就變得越敏感，她從程楚汐忙碌而落寞的身影中察覺到了異樣，可她從來不問有關爸爸的話題。 吃過午飯，程楚汐正在收拾碗筷，芊芊小心翼翼地問：“媽媽，我是不是不能做手術了？” 程楚汐頓了頓，笑道：“誰說的？” “護士姐姐們說的話，我聽到了，是不是人家不願意給我捐獻骨髓了？” 程楚汐把碗筷放到一邊，看著女兒沒有血色的臉蛋，幫她把帽子戴正，輕聲問：“那個捐獻者不是不願意捐了，而是他生病了，生病的話，是不能進行捐獻的。” “那他病得嚴重嗎？我可以做點什麽幫他嗎？”芊芊善良的話敲打在程楚汐心坎，讓她濕了眼眶。 不知該回什麽，她便問道：“如果這次生病影響了那個捐獻者，讓他不能再捐獻骨髓，手術不能正常進行，芊芊想怎麽辦？” “那我就等啊，等他病徹底好了再來幫我！”芊芊笑盈盈地說，眼底仍閃著希望的光，忽而她拉住楚汐的手，“媽媽，對不起。” 程楚汐不解地問：“為什麽跟媽媽說對不起？” 芊芊認真道：“我以前不懂事，因為怕疼，還怪媽媽非要讓醫生救我，可是現在我懂了，媽媽你這麽做，是因為愛我，醫生伯伯、護士姐姐們也愛我，你們都希望我好起來，我也應該愛自己。” “媽媽，我想活下去，我想好起來。”第一次，女兒拉著程楚汐的手鄭重地說出心聲，“媽媽，我不會放棄的，等我好起來，我們一家三口就能開心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了。” 淚水早已在程楚汐眼底一圈又一圈地打著轉，她用力地點頭，任淚珠滴落，不再加以遮掩，“會的，你會好起來，我們一家三口會開心快樂地生活在一起的，媽媽一定會讓你如願的，會的！” …… 從病房出來後，程楚汐行至過道盡頭打電話。 “你幫我轉告陸淮之，他要的我全給他，讓他把協議準備好，我現在就過來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