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唯一希望

“芊芊也是你的女兒！”程楚汐大吼，胸口怒氣難平。 陸淮之麵無表情地說：“所以我才不忍心看她繼續活在病痛的折磨之中，活不出生命應有的質量。” “難道見死不救，就是為人父母該做的嗎？” “難道你不知道，芊芊早就不想接受治療，隻要能像正常孩子，能活一天她都足夠開心了！”陸淮之終於動怒，情緒起伏地質問。 又是這個問題。 程楚汐依舊答不出，因為芊芊確實跟她吐露過心願，比起生病的女兒，是她更堅持與病魔抗爭到底。 陸淮之穩住情緒道：“你把這兩份文件簽了，手術如常進行。” 丟下這句話，他便大步往外走。 程楚汐閉目垂淚，再睜眼，抓起朦朧視野內的兩份文件，卻是二話不說將其撕毀，往空中一拋，碎片灑落。 “女兒我一定要救，但字絕不會簽！常青是我爺爺一手打下，我父母辛苦一生守住的江山，我絕不容許任何人從我手中奪走！” 陸淮之行至緊閉的大門前，頓住步伐，淡淡回應，“你總會簽字的。” 音落，拉開門而去。 …… 醫院，ICU病房。 粉藍色的氣球飄滿了屋頂，沙發上、病床邊擺滿了可愛的小熊玩具，一眼看去哪裏像是病房，更像是兒童樂園。 程楚汐換上探病專用服，坐在病床邊，滿眼心疼地注視著睡夢中的女兒。 芊芊就快七歲，而她和陸淮之結婚不過六年，當初若不是未婚先孕，生下這個女兒，母親如何都不會同意她和陸淮之在一起。 理由很簡單，門不當戶不對。 陸淮之出身寒門，偏遠小鎮出來的才子，能力再佳，如何都配不上集團千金，用母親的話來說，冷不防便是個陳世美。 不成想竟是一語成讖。 “媽媽。”一聲稚嫩童音把程楚汐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程楚汐匆匆看去，隻見是女兒醒來了，蒼白的小臉上，那雙烏黑大眼依舊如嬰兒時清澈。 “芊芊餓不餓？想吃什麽，告訴媽媽。”程楚汐抬手摸她的額頭，溫度正常，放心不少。 芊芊乖巧地搖頭，抬起小手要去摸程楚汐的臉。 程楚汐趕緊起身，把臉湊過去，不讓她費力。 不想孩子柔軟的小手從她的眼角滑過，細聲細語地說：“傻媽媽，你怎麽又哭了？” 程楚汐身子一僵，瞬間失神，她並不知自己流淚。 芊芊把她眼角的淚水擦拭掉，不知第幾次叮囑，“不能再哭了，媽媽，你忘了答應過我，不會再為芊芊哭泣了，芊芊不想看到媽媽流眼淚。” 程楚汐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容，“傻孩子，媽媽不是哭，媽媽是高興。” “高興得流眼淚嗎？” “是啊，我們芊芊終於等來了匹配的骨髓源，很快就能手術，手術成功，就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樣上學、玩耍了。”程楚汐說著，想到的是陸淮之的要挾，不覺眼底淚又多起來。 芊芊聽得很是高興，眼底生出希冀的光，“那我也能長頭發，能梳漂亮的小辮兒嗎？” “當然呢，到時候啊，芊芊想梳什麽樣的小辮兒，媽媽都給你梳。” “太好了！那我能和爸爸媽媽一起去遊樂場，就像我生病以前那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