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陶碗的真正意義(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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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仲杳的目光變得深沉。
像是沒聽到夫婦倆半真半假的爭執，他蹲了下來，抓起一把田土，像在灰河邊吃土那樣，裝作嗅聞，吸進了一縷。
“這土看上去也不算貧瘠啊，為什麽種不出好莊稼？”
仲杳自顧自的感慨道：“種上合適的莊稼，雨水再足一點，可以年年豐收，你們就能積下更多餘糧。到時候就能多生養一些兒女，祖宗也會更高興吧。”
夫婦倆茫然對視，不明白仲杳的意思。
何大山順著話：“是啊，我們一直種杜國黍，不管打理得再細，一畝也就收個二三百斤。我爺爺和我爹試過南方的羅國梁、北方的宛國粟，都虧了。秋收後我也試著種過豆子，種子都差點沒收足。”
仲杳的話更奇怪了：“是莊稼的問題，也是土的問題，但歸根結底，還是人的問題。”
【赤殖土，下土之四，四施為極，甚澤以疏，離坼以瘠薄。適種雁膳黑實，朱跗黃實。蓄殖果木，不如中土十分之四。】
這是陶碗剛才刷出的提示，這塊田是赤殖土，下土裏的第四等。土粒散落疏鬆，有裂隙而且貧瘠。適合種植穀物，包括黑粒的秈，也就是旱稻，以及黃粒的紅米。種植牧草、果樹、林木的收獲，不到中土的十分之四。
何大山種錯了莊稼……
不僅是何大山，這片原野上大部分田地都是赤殖土，還有些黑殖土，但都沒種對莊稼。
不過就如仲杳的那樣，根本的問題不在莊稼，而在人。
仲杳安慰他們不會追究兩個兒子跑路的事情，邁著大步走了。
“杳……堡主跟咱們聊這些，是什麽意思？還起了農事，不都是老管事過問這種事情嗎？”
“不過杳對土倒是一點也不嫌棄，跟以前的堡主不一樣啊，孩他媽你對不……啊啊！“
何大山還沒回過神來，耳朵忽然一痛。
何姨揪著他耳朵，恨恨的道：“不是要抽我嘴巴嗎？你抽啊！”
何大山叫屈：“我那不是幫你遮掩嗎，哎哎別擰別擰！”
遠遠聽到夫婦倆的動靜，仲杳翹起了嘴角。
他已經從老何夫婦那得到了答案，裏裏外外想了個通透，心情格外愉快。
原來陶碗對他的真正意義，並不隻是個人的修行。
“你找到合適的人了，還是想到了其他辦法？”
紫蘿在耳邊傳語：“感覺你高興得不得了，快快。”
仲杳吊她胃口：“秘密！”
紫蘿嘁了聲，不再話。
仲杳還以為她忍住了不問，忽覺有異，剛剛止步，一股清風就自頭上拂下。
清風柔和，卻又含著柔韌勁氣，熟悉得徹骨入髓，隨之響起的脆聲就更熟悉了。
“看劍！”
白衣少女淩空而下，木劍挾著清芒，罩住仲杳各處，封死他閃躲的所有方位。
仲杳握拳上舉，沉喝道：“劍去！”
背簍裏的十多枝竹劍嘩啦啦飛起，雖沒帶著劍芒，去勢也淩亂不堪，卻如一層屏障擋住了劍芒。
劈劈啪啪聲中，根根竹劍爆裂。少女白影翩躚，落在仲杳身前，收劍負手，沉著臉，橫眉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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