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前路惘然唯有吃土(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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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出來吧，阿杳，不然會憋壞的。”
仲杳先是一楞，再啼笑皆非，接著感動不已。
季竹對他麵上嚴厲，心裏卻是關切至極。
不過還被她看做弟，就不合他心意了。
仲杳悶悶的道：“沒有，沒有淚。”
也沒有胸，夥伴們背地裏叫她“竹竿婆”，就是因為她又高又平。
“為什麽？”
季竹放開他，很嚴肅的問：“你還在恨你爹？”
仲杳反問：“你不恨嗎？”
七年前，仲至正帶著仲杳拜訪季家穀，恰好魔魘爆發。
季穀主夫婦將季竹交托給仲至正，可那家夥居然自己跑路了。
不僅丟下季竹，還丟下了仲杳。
兩個孩相互扶持，艱難逃命，不慎摔下山崖，卻幸運的避開了魔魘。
就在那時，真正的仲杳魂飛魄散，由他取而代之。
等他們被救回仲家堡，見到早早跑回來的仲至正，那家夥居然是他們自己走丟了。
那時候季竹驚魂未定，仲杳剛轉生幾臉懵逼，都沒覺出異常。
隨著年歲增長，細細回想，才明白過來。
“以前還有些，後來想通了。”
季竹：“仲堡主是你爹不是我爹，我哪有資格恨他？”
“我隻恨自己……”
“阿杳，你也沒必要恨。你爹生你養你，並不虧欠你。”
仲杳哼道：“生我的是我娘，關他何事。”
他提這事隻是敷衍：“我也不是為那事恨他，人不為己誅地滅嘛。”
“我是恨他對娘的態度，連我娘埋在哪都不，還把我當兒子嗎？”
少女握住他的手，柔聲勸道：“這都是節，你爹並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就不是你爹了。”
“你娘已經不在了，現在你又沒爹了，就剩你一個……”
下一刻她就激動了，捏得仲杳的手咯咯作響：“你該好好想想以後的事情啊！”
仲杳齜牙咧嘴要叫喚，抬頭看她，一時愣住。
月光自窄窗投下，正好映在她臉上，讓那雙泛著淚花的深幽眼瞳晶瑩迷離，仿佛裏麵轉著星河。
他忍痛笑道：“不是還有你嗎？這下我們一樣了。”
少女又氣又急：“可我保護不了你！魔魘到來的時候，每個人都隻能靠自己！”
她抽起了鼻子：“明你就是堡主了，能不能努力一點，哪怕隻是……隻是裝出努力的樣子呢？”
“你曾經過，會跟我一起奪回我的家，找回我的爹娘，你忘了嗎？”
仲杳心中生起漣漪，隱隱景象在其中蕩漾，那似乎是七年前的記憶，卻支離破碎。
他試著碰觸那些碎片，卻像水中撈月，隻得到類似驚懼的冰涼觸感。
少女忽然把他拉起來，眼裏閃動熱芒：“現在就去練習！不定你爹娘的在之靈會保佑你，讓你一下子突破了呢？”
仲杳無語，姑娘你這是聽修仙故事聽出魔怔了啊。
哪有這麽突破的，吃土才是正道！
沒得到回應，熱芒自少女眼中消退。
她勉強笑道：“是我昏頭了，你該好好休息，明還有……還有更大的考驗等著你。”
她放開仲杳的手，笑容更加僵硬：“到了明，就得叫你堡主，再不能這麽隨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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