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一 暗中較量(1/5)
瞅了眼孩子，我說道：“他就不用去了吧，我交給阿水照看？”
“你很在意這孩子？”褚涵微微皺了眉。
輕輕點點頭，就見褚涵的臉色更加難看。
“他跟那些孩子一樣！那些孩子既然都可以讓那兩個太監看著，這孩子怎麽就不能交給典肆的夥計照看？你是擔心這孩子會跑了還是尋思我家夥計會虧待這孩子？”
就見褚涵冷瞥了眼我苦悶地搖了搖頭說道：“恰恰相反，我正是希望你能抱著這孩子進去。”雙眼斜瞟了下門口的太監，他看著我使了個眼色說道：“他們雖然是在山裏搜救到的，但是數量眾多隻怕與山裏的匪徒多少有些幹係，我實在不知道對於這麽幼小的孩子來說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麽樣的結局，才想讓你抱著這個孩子進去，畢竟親眼目睹與眼不見心為淨的結果相差許多。一大堆孩子都送進去難免有些失禮與唐突，莫如就帶這麽一個進去！”
“你又如何肯定孩子在她懷中獲得的勝算會多一點？”孝霖哥走到我們身邊低語。
“因為現在跟幾天前不一樣了。現在有一個不該存在的人已經消失了，她的價值自然變得大了許多。雖說我心裏也沒有一個十足的把握，可是……他做事也應有個底線才是。隻要我們不逾越了那道線，他應該不會為難我們，這些孩子自然也可以保下命來。”
看了看自己懷中的孩子，又看了看那些奶婆子照看的孩子，心裏也清楚不論如何總要讓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給這些孩子個依靠，我一咬牙抱著孩子跟這大家一起向著廳堂一側的長廊走去。
廳堂我是太熟悉了，一切都還是走時的老樣子，長廊也依舊是我們離開時的那道長廊，隻是這院落卻變了。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褚涵那句借你家的門走一下是什麽意思了。典肆院落的牆壁已不再是舊日摸樣，左右兩側的牆壁都已洞穿被修葺出一個典雅的圓形拱門。好嘛，大門還是大門，各家還是各家的，這後院卻全部貫通成一家的了。
想想那時候還嗤笑褚涵錢多了撐得買下這兩側不相幹的宅子，這一刻我才知道這小子打得什麽主意。眼睛不自覺地向著孝霖哥看去，果然孝霖哥一付恨不得生吞了褚涵的模樣，褚涵隻不扭頭看我們，低聲說了句“這樣才方便，”率先邁步向著通往左邊院落的木門走去。
顯然這一刻也不是什麽發火的時候，我們跟著走過牆上新修出的木門，就見左邊這間院落竹林青翠，野花飄搖，院落一側的涼亭下正坐著兩個下顎光滑的男人。涼亭的桌子上擺放著精美的茶具，涼亭外的院落及長廊站著好些健壯肅穆的男子，瞅著這一幕我心道隻怕這兩個人大有來頭。
聽到我們的腳步聲，涼亭中的兩人都是扭頭向我們看來，一個是圓臉大眼笑意盈盈，猶如廟裏的佛祖一般讓人看了舒服，另一個則是方臉鷹目雖然臉上也掛著笑，那眼神向人看來卻似乎能將人的五髒六腑都看穿一般，冷的滲人。
孝霖哥與褚涵幾步向前單腿跪地齊聲喊道：“蘇孝霖、褚涵見過督主、齊公公！”
不消說也不用暗示，我們其他這些人隻管雙膝跪地，低頭不語。
“哎呀呀，咱家就說外頭怎地這麽吵，竟是你們回來了，你們這兩個小兔崽子做事怎麽這麽沒有分寸，讓督主這一番等。”
“屬下知罪。”
“你們兩個受傷了？”陰冷的聲音響起，“在何處受的傷？”
“回督主，在昌平州城外一個破敗的義莊處。”褚涵低聲答道：“屬下與蘇千戶追查賊寇至義莊附近遭到賊寇的埋伏與反擊，才會耽擱了這些日子。”
“幾個賊人需要耽擱這麽久？”陰冷的話語聽在耳中竟比聽卜麗寶說話還要難受。
“不是賊人難以對付，是賊人挾持了擄去的幼兒及知州大人的妻兒為質，屬下才會猶豫不決。”
“哼，幼兒？能有多少幼兒需要你們這麽費勁？”
“回督主，共救回二十九個幼兒。”
亭子裏傳來一聲輕淺的茶杯放置聲，先前那個聽上去說話聲音蠻順耳的聲音響起，“孝霖、少涵，怨不得督主生氣，你們這兩個小兔崽子以後做事可給咱家利索些，知道了？”
“是！”
“咱家問你們，你們身後這些都是什麽人？”
“回公公，按照公公的吩咐將一同去昌平州查案的人都帶回來了，有典肆的夥計、婆子，還有從賊寇手中救出的已經自盡的知州方連海的妻兒。”
“方連海的妻兒？怎麽，你看上了，想要奪人所愛？那也未免太心急了些吧？”
“公公誤會了。公公一向心善，若是知曉本朝官員妻兒流落在外心裏必不得安寧，少涵尋思著蘇千戶剛開典肆不久，典肆尚缺人手，便帶回這孤兒寡母的原是想讓她們在典肆落個腳也好有口飯吃，不至於餓死了讓公公聽了心酸。”
“哈哈哈哈，好你這一張嘴呀，什麽好話都叫你說去了。”這聲音說笑完，那陰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哪一個是蘇茉莉？”
手一抖，身子一顫，我輕聲回道：“民女蘇茉莉，見過兩位大人。”
“抬起頭來。”
聲音冷冰冰的格外刺耳，我慢慢抬起頭，迎上的正是那雙如冰霜般泛著涼意的眼睛。
“你就是蘇記典肆的小掌櫃。”
“正是。”
“聽說你是蘇家的養女？一個女孩子家不深居簡出，偏要拋頭露麵做什麽掌櫃，你就是這麽做蘇家女兒的？”
人一噎就被哽住，不知道能說些什麽，就聽孝霖哥的聲音響起，“回督主，典肆另有掌櫃小人與褚涵，是我等耐不住寂寞才開了這麽一家典肆。督主也知道，有些賊人地底下的物事甭管寫著誰的名號都敢隨意盜取再轉至典肆之類的地方出手折賣。孝霖百般琢磨後才想出這麽一個法子，原也是想著除卻公事外還能以此法坐等賊人上門緝捕，免去腿腳四處探聽的麻煩。至於茉莉，實在因她見多識廣許多東西都要請教於她，所以才會將她帶至京城掩人耳目，鋪子裏的夥計會叫她小掌櫃原隻是隨意喊的，後來習慣了才這麽叫下來。茉莉一直都深居簡出，並不曾招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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