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睡在枕頭邊

第五章 粉紅色的理發店(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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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家寨菜市場的夾縫裏那家小小的理發店,是我十二歲那年搬來的。趙華珍的女兒曾經帶著十塊錢去裏麵剪頭發,剛打濕了頭發,就被趙華珍揪著耳朵出來了。嘴裏還一直說著:“你個死丫頭,玩兒也不看看什麽地方。那地方隻有男人能去,你個小丫頭湊什麽熱鬧?”

    回到家,我問我媽:“媽,什麽理發店隻有男人能去?”

    我媽正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聽到我的話,突然睜大了眼睛:“林淺,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

    我搖搖頭,回屋寫作業。

    理發店開張的那幾天,趙華珍指著我亂糟糟的頭發說:“我說林淺啊,你這頭發還不如剪了。你去找你媽要錢去,然後去那家理發店剪頭發。照顧一下鄰居生意嘛!”

    如今,她卻因為自己女兒進了理發店而火冒三丈。吃了晚飯,就在院子門口支個椅子坐著,唱大戲似得對著那個漂亮老板娘破口大罵,整個高家寨都能聽到。什麽“狐狸精”“不要臉”,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我早早地把卡卡抱進屋,關緊窗戶睡覺。

    第二天,我媽留在家裏陪我吃早飯,一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我喝完最後一口稀飯,她才站起來說:“林淺啊,以後經過那家理發店就快著點兒走,裏麵有妖怪會吃人的。”

    我媽不是個會嚼舌根人,無論她說什麽,一定有她的道理。所以,我信了。十歲到十七歲之間,我一直牢記這句話。長大後,這個吃人妖怪的謊言不攻自破,但那家理發店一直像個雷區,讓我避而遠之。

    有時候,我們懼怕一個地方,不是因為知道有什麽,而是不知道有什麽。

    那個女人並沒有那麽可怕。安爺爺去世的那天,她給了我一塊包裝精致的酒心巧克力。

    那天,整個高家寨的女人都去了環山公路。除了她。這個女人像SARS一樣被隔離在我們的生活之外。我沒敢告訴大人,她曾向我展露出甜甜的微笑。

    她是個好女人。

    這次摔傷不同以往,我媽傷的很重,甚至沒去賣水果。這是我暗中觀察了她三天得出的結論。每次回家,桌子上都是空空的。她躺在床上說:“今天生意不錯,所以回來晚了沒做飯,你自己出去買點吃的。”

    這樣持續了三天,我開始察覺出異樣,早上背著書包出門,轉了方向到池塘邊看書。你不會明白那種重複了多年循規蹈矩的生活之後在最後幾天突然放縱的心情。

    回去的時候,陳墨的黑色捷豹從我身旁穿過。不知怎麽的,我對他的氣息特別敏感。

    黑色捷豹並沒有離我而去,而是在我前麵不遠處停下。穿著白襯衫的陳墨似乎有些生氣。他從車裏下來,煩躁地扯開袖子。設計精美的袖扣滾到我腳邊,我還沒弄清局麵,他就粗暴地把我拽上車。

    最後一堂課快結束的時候,一輛黑色捷豹停在教學樓底下。穿著不凡的男人拉著我從車裏下來,直奔頂樓。最後,在眾人的驚異中走進教室。

    學校教學樓底下是不允許停放車子的,出來巡視校園的教導主任看到黑色捷豹後氣衝衝地衝過來把司機訓了一頓。

    陳墨冷眼看著這一切,然後告訴他:“我隻是把貴學校的學生送回來。”

    整堂課我都低著頭,在這樣複雜的局麵下,宋泳銳的短信來了:林淺,你這幾天為什麽沒來上課?那個男人是誰?相好的?

    ……

    和往常一樣,他背起書包對我說,“林淺,我請你吃牛肉麵。”但是我明白,兩顆心之間已經橫起一道無形的屏障。那些埋藏在他心底的疑問,總有一天會生根發芽,然後長成參天大樹。

    我沒那麽多時間和精力去關注我們之間微妙的變化,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我能抽出半個小時去看球賽。

    左陌正在狹窄的更衣室裏換衣服。藍白相間的球衣,黑色寬鬆的球褲下一雙修長的腿,右肩掛著米白色毛巾。他隨意搔搔頭,剛放下手中的康師傅礦泉水,就聽到班長喊:“陌陌,妞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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