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以為夏唯不會再來了，或是有所收斂了，可沒想到，他反倒更加張揚了，更多更豔的紅玫瑰，當著父母的麵，不斷地來了去，去了來，即使他的人不來，花也照樣送到！ 每逢此時，爸爸和媽媽會發出難得一至的會心一笑，看得我無比鬱悶，還好有夏伊，有時她會過來看我，每每看到夏唯這個樣子，總是私下裏怒目相視並加以指責，說他不厚道，朋友妻不可欺！ 夏唯則毫不示弱地反問：那又怎麽樣？她現在單身，我喜歡她犯法嗎？你不來幫著我，還要拆我的台，你是我姐嗎？…… 在確定無法撼動他的執著之後，夏伊轉移目標，開始對我恨其不爭，“你為什麽一定要天暮來找你，你不能去找他嗎？你犯了錯還非得要別人來遷就你？這算什麽事啊，就算是病人也不能這樣搞特殊，我可告訴你，夏唯是我弟弟沒錯，但你和天暮在先，而且負他多多，所以你要對他負責，在沒有明確他的心思之前，你要是敢對夏唯有意思，我會殺人的……” 被這姐弟倆一個明著騷擾，一個暗中恐嚇，鬱悶未解反而增多，一段時間裏竟很怕看到他們，常常獨自繞路去廣場上坐著，看大群鴿子蜂湧著跑來，再撲閃著翅膀飛去，噴水池裏四濺的水花在陽光下閃出動人的光亮，冷冷的風吹拂著我的發絲，耳邊是街頭藝人單調而憂傷的弦音…… 時常在靜默裏想到夏伊的話，真的，我犯了錯還非得要別人來遷就，這算什麽事？我想，最起碼我應該給天暮一個正式的道歉，一聲對不起並不是很難說出口的，為什麽我不打個電話給他呢？ 熟悉地號碼被撥了無數遍，可就是不敢按下接聽鍵，深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給自已鼓勵，可天明到來，卻還是沒有勇氣……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新年，除夕夜，所有家人喜氣洋洋圍坐一團，邊看電視邊守歲，歡聲笑語，滿眼吉慶，心卻越來越沉重，我遲遲的道歉難道還要拖延到新的一年嗎？ 獨自進到衛生間，再次撥好那個號碼，恨自已，卻還是沒辦法，新年的鍾聲就要敲響了，我要怎樣才能放下這段心結？ “天暮，我錯了，對不起！”寥寥幾個字，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卻濃縮了太多心緒，思量久久，不能再拖了，就發一個短信吧，讓他真實地看到，然後一切結束，一起走進新的一年，各自重新開始！ 手指輕按，短信隨即發出，隨後，聽到新年鍾聲的敲響，聽到遠遠近近地鞭炮聲轟響…… 我在這一年的最後一秒送出我的歉意，心咚咚跳，眼中幾許酸澀，長出口氣，但願一切不好的都能丟下！ 輕輕開門走出來，客廳裏正歡騰，太多的聲響擠在一起，震得心慌，捂上耳朵窩到沙發裏，爸爸擔心地走過來，我笑看著他搖搖頭，他還是把我摟到懷裏，替我捂上耳朵直到外麵的聲響變得稀少…… 連著好幾天，手機裏不斷收到祝福短信，一麵回發，一麵若有所失，我發出的短信如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音，他有看到嗎？ 夏伊和夏唯是初五來的，我們一同去了唐人街，那裏已被裝飾成一片紅色的海洋，燈籠高掛，福字滿眼，擁擠人流中，有金龍飛舞，雄獅翻滾，中國人一年中最隆重的節日，就在一片沸騰的鑼鼓聲中沸騰著！笑聲，恭賀聲，祝福聲，走到哪裏都能聽到，這就是生活的氣息，這就是生命的美好，可以在結束中期盼並憧景另一個新的開始！ 中午一同回家吃飯，廚房外經過，無意間聽到夏伊問夏唯，怎麽打不通天暮的電話了，夏唯說，他換號碼了！ 心在那一刻忽然空空，我那費盡心思的短信…… 心債重又背負，更增苦惱，他為什麽要換號碼，是不想再讓過去打擾他嗎？真的將一切都忘了？那我呢，也該忘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