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五百年間(1/4)

    韶華白首，不過轉瞬，五百年時間對於慢慢歲月來說，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聽說凡間又曆經了一個朝代，江山易主換了姓，可是九重天上的六界至尊卻還是老當益壯的坐在淩霄寶殿上。

    墨香不是很關心這些事情，正德山上的晏帝君總說她年紀輕輕失了孩童應有的童真，應該要多出門曆練遊玩才好。這些年裏，她緊下山過兩次，一次是夜叉族富山城青陽君千年大壽時候，受夜之晏囑咐帶了一壇仙果酒和諸多珍奇花卉的種子過去祝壽，在黃金鋪地的富饒之地逗留了兩日，第二次是二爺爺熙帝君數年對正德山不聞不問，她再次被夜之晏差遣了出去，到遙遠而溫暖的南方國度“探望”魔神丹熙君。

    正德山是魔界極北的一片秘境，想要到達南方丹熙君所庇佑的國度，需要橫跨無數山川，夜之晏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路上可以見到許多陌生的麵孔和新鮮的事，能結識新的朋友開始新的生活，至少，能讓墨香關上的心門，打開一道縫隙。墨香也這麽覺得。

    她並不像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孤獨了幾萬年對花花世界充滿期待的爺爺，所以她試圖通過魔界的萬千紅塵叫自己變得世俗一些。

    可越是努力，越是去在意，越是做不成。

    夜墨香背著簡單的行囊，像是一具行屍走肉，或者機關傀儡，一路向南。累了便找客棧休息，或者幹脆席地而臥，渴了找家茶攤，或者溪邊飲水，但不曾因為什麽耽誤過行程，也不會為了什麽轉身回頭。她的旅程很簡單，目標就是最南的那片宮宇，其他的與她無關，她入不了眼。

    後來她妥協了，覺得自己大致就是這個性子，所以不再掙紮，踏踏實實的與爺爺住在正德山中閉關修煉。

    夜之晏說她是修行的天才，她並不這麽認為，她隻是無事可做罷了。

    她不是沒有想過承乾。

    隻是越是想，越是覺得自己荒唐。

    一個稚氣未脫的孩子，竟然恬不知恥以為自己懂得了愛。

    愛是什麽？

    她想了很多年也沒有想透徹，現在過上了與世隔絕的日子，怕是再也想不透徹了。

    她問過夜之晏，自己的祖母是什麽樣的，他是否愛著她。

    結果十分荒謬，夜之晏甚至不太清楚她祖母是哪一位，隻知道是神族的一位小姐，模樣應該不錯。

    明眼人，都知道。

    於是墨香更加的看不清“情愛”這東西到底是個什麽了。

    “說什麽情愛，都是狗屎，還是肉來的實在——”夜之晏如是說，痞笑著露出尖尖的肉牙。

    在萬花叢生的正德山上，墨香還有這樣一個朋友。

    “她”真真正正的住在正德山之上，卻不知該說她住在仙界還是魔界。

    聲音粗嘎，被禁錮在狹小的縫隙中，借著九重天中射下來的日光僅能看見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滿是生無所戀的絕望。墨香初見她時，是因為身體好了九成想試試能不能從天邊的漏洞鑽出去看看，飛到天邊碰了壁，轉眼便看到了兩界之間細不可見的夾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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