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動的導遊旗

四 馬隊出發(3/5)

    馬隊走出了馬場,向東北方向的草原走去,一路慢慢行進,一路慢慢觀賞,離開了喧鬧的人群,周圍一下安靜了,耳聽清晰地聽到風吹動草葉嘩嘩的樂動,藍藍的空白雲跟著一起漫遊,居高臨下,大草原的美景盡收眼底,遠遠的邊,山包上豎立的敖包,就像一粒石子一般,而馬隊正要向它進發,去祭祀敖包山。

    馬隊逐漸走成了一字隊型,每一匹馬的左側都有一名馬官兒牽著疆繩走著,人們的心情可以這樣形容,剛剛上馬時,一時的興奮變成了些許的焦慮,雙手緊握著疆繩嚇得微微發抖,眼睛不停地環視著腳下,也許是在判斷自己該摔在哪兒合適;而走出馬場以後,有了固定的行進方向,人開始習慣了馬的節奏,很快都敢抬頭挺胸向前望了;再走出幾百米之後,身體隨著心情放鬆了下來,有的人開始跟馬官聊起來,而馬官也正樂於幹此事,整在草原上走來走趣,其實是枯燥無味的事兒,眼界也受到很大的局限,跟客人聊,一方麵可以開拓視野打發無聊,另一方麵,聊得好時,有的客人還會給費,這對他們來那是件最有意義的事情,所以每一位馬官會主動地跟客人攀談,什麽都聊,什麽都,隻要客人開心,哪怕是恭維的話,也會多幾句,但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是,每一個馬官都不能跟客人談及草原上自費項目的價格,以有與之相關的任何內容。如果有客人想私下打聽馬費實際多少錢時,馬官都必須回避不談,最常用的辦法就是把問題推到馬隊隊長身上,隻價格是隊長了算,他們隻負責牽馬,走一趟拿多少多少提成。別以為這個聊是事,一旦哪個馬官走漏了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可能在整個團裏醞釀出反對情緒,如果導遊把價格報得過高,那炸團的可能性是相當大的,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特別是早些年真的有團隊因為費用不合理的問題與導遊發生矛盾甚至的衝突,最後被導遊孤伶伶地扔到草原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倒黴就倒黴在他們選擇了黑導遊,也就是沒有在任何旅行社注冊登記,不受任何正式單位約束,采取遊擊戰術的非法導遊,圈子裏管這種人叫“野馬導遊”,也叫“野導”。

    這裏需要多幾句題外話,在旅遊業興起的初期,也正是行業相當不規範的時候,很多沒有合法資格的人在火車站、汽車站,打著各大旅行社的招牌,靠做掛著羊頭賣狗肉的生意,私自招覽遊客,為了能把客人騙上車,他們做出很多超出能力範圍或者子虛烏有的承若,又以超低的價格搭配上花亂綴的忽悠來服遊客上車,目地隻有一個,就是把客人騙上車、拉出市,等到車開出市區,駛進山裏,來到無人地帶,就在半山腰上把車一停,跟客人加倍收錢,並以不給錢就不動車,不給錢就下車等種種理由進行威脅,甚至有的還會拿出匕首對客人進行恐嚇,其狀不亞於半路劫匪,當客人們迫不得已交了錢後,才動車,到了草原,跟本沒有開始承諾的食宿條件,為了能賺錢,這些黑心的野馬們將各餐的標準從每個的0塊錢,擅自降到了10幾塊錢,六個人的蒙古包硬是安排進去十個人,為了就是能省出一個包的錢。而騎馬的馬費、風味餐的餐費卻報得奇高,如果有人不掏錢,那新的一輪威逼利誘就會以更加強悍的攻勢開始。如果客人執意不肯,矛盾不可調合,野馬們就會意然絕然地把客人拋在荒郊野外,跟私自雇傭的司機帶著錢,遠走高飛,行話管這叫“扔團”或“甩團”,至於被留下的遊客是死是活,他們才不關心,也沒有任何人能夠負責。就算是報警,也不會及時得到救助,更不可能到任何職能部門進行維權投訴,因為那時各種旅遊維權的製度還不健全,漏洞百出,旅遊市場又缺乏規範,野馬、黑社(沒有任何經營資質的私營個體非法經營主體資格,未經政府部門批準注冊的旅行社)充斥在旅遊市場的各個角落。而這種買賣對於野馬和黑社來講,真是一本萬利的事情,除了編些謊話許些空願來哄騙那些心地善良或者單純無知的遊客外,基本不用投入任何資本,隻要騙到錢後一扔團,誰也找不到他,今此地扔團,明他處又能騙團,名是假的,字是假的,證是假的,單位也是假的,什麽都是假的,唯有騙人錢財的黑心爛肺是真的。這才叫資本的原始積累,血淋淋的積累。在諸多野馬中,著實有不少就是這樣大把大把地掏著黑心錢,短短幾年中賺取了大量的資本,一夜暴富的人不在少數,少的一年賺個幾十萬,多的賺個幾百萬的都有,然後拿著這些錢再進行人際關係的投資和身份的包裝,從而進行更大規範,更高檔次的投機活動。一時間,這樣的致富經在不少導遊之間廣為傳頌,有的“出色”野馬甚至被人們當作榜樣一樣頂禮膜拜。陸川還在學校上學的時候,已然聽到很多類似野馬扔團的事情,更是在火車站親眼見過幾個野馬因為互爭遊客而大打出手的局麵,這種旅遊圈內的陰暗,那種對野馬騙錢手段的崇拜曾一度讓陸川產生放棄做導遊的想法,當時在他眼裏,這旅遊圈比黑社會也差不到哪去。可是後來,陸川還是堅持成為一名導遊,並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一名國家特級導遊,光明正大地去賺錢,也許這一個想法太過理想,但對於那些報著肮髒心態去騙錢的野來,陸川的理想確實純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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