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外套 1

如果薑妲平時精力旺盛，生龍活虎，那每個月裏的那麽幾她就是個扶風弱柳的林黛玉。 在眾多有生理期反應的女生中，薑妲的疼痛反應屬於最強烈的那種，走不了路，吃下的飯全都吐出來，這還是其次，嚴重時疼得暈過去，打止痛針才緩過來。 薑妲趴在課桌上，腹一陣又一陣地墜痛感折磨著她。 生理期一向不大準時，所以每次都像突擊，殺得薑妲措手不及，好幾次沒做好準備，不是染髒了褲子就是裙子。 薑妲忍著痛，從抽屜裏拿出一麵鏡子，理了理被趴亂的頭發，對著鏡子強打精神，“嘴唇是白了點，但你還是很美！” 放下鏡子，她就直奔教學樓的女生洗手間。 才出教室門口，就遇到了司郢川，他來給曲嫋嫋送暖手袋，經過他們的身邊時，薑妲聽到司郢川不滿地：“你穿太少了，所以才會感冒。” 然後司郢川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為曲嫋嫋穿上。 班裏不少女生都悄悄把眼神往教室門口外麵投去，一是垂涎司郢川的男色，二是都想看看三個人狹路相逢，會弄出什麽好戲。 然而她們失望了，司郢川和曲嫋嫋依舊旁若無人地談話，薑妲麵無表情地經過他們，眼神斜也不斜。 薑妲現在可沒閑功夫多看別人一眼。 到了洗手間，門才一關，裏麵便傳出薑妲一聲絕望的咒罵：“該死！” 這次大姨媽來勢洶湧，在她趴在課桌上輾轉反側的光景，就已經堤匱洪泄，水漫金山了。 最可惡的是今穿的還是一件淺咖色的包臀裙，薑妲望著裙子後麵一片暈染開的紅色，發了五分鍾的呆。 難帶她要在廁所裏呆到生理期結束，或者生理期反應來時，痛暈在廁所，被人發現之後抬出去？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薑妲的思緒居然開始翱翔際，她想起自己第一次來大姨媽的時候，想起每次疼得滿床打滾，想起暈過去的那一次還是自己提前撥了10，最後竟然停留在剛才司郢川脫下的外套上。 回憶這個東西總是這麽猝不及防，像洪水猛獸，不管什麽情境都能朝你襲來，毫不通融： 晃眼的太陽，田徑場上圍著塑膠跑道慢跑的學生，足球場上追逐的運動健兒。 觀賽的人群隻會對著球場上加油助威，聽得最多的助威詞一般是：“某某班必勝！”“某某某加油！”“某某某攔截他！”“誰誰誰射門！” 而薑妲就是觀賽的人群中一個大寫的例外。 她隻會對著球場大喊：“司郢川！我喜歡你！” 這時候總會引來許多訝異的眼光，司郢川的隊友也會起哄司郢川，但是越多人看她，她越洋洋得意，喜歡司郢川是她最值得自豪的事。 姿態囂張，飛揚跋扈。後來司郢川告訴薑妲，這是那段時間他對她的所有印象。 中場休息時，司郢川和隊友從場上退下來，被隊友推推搡搡去到薑妲麵前，“子你平時挺橫啊，怎麽這時候就慫了？” “我靠，司郢川臉紅啦！不應該啊！” 司郢川沉下臉，扯掉隊友搭在脖子上的手，“一邊去。” 薑妲還是一臉喜滋滋，給司郢川遞上特意買來的礦泉水，“運動型飲料，冰的！” 司郢川沒有理她，一臉不耐煩，“你能不能別老這樣。” 薑妲一臉無辜，“怎樣？” 司郢川一點不客氣，“你要是加油助威我沒意見，但是別喊些亂七八糟的。” 薑妲偏偏愈挫愈勇，“那下次我喊我愛你，拉拉隊的橫幅上也會印些我愛你之類的話，這個你也有意見？” 司郢川氣結，也不再照顧女生的自尊心，“可我不喜歡你。算我求你，別再纏著我。” 完丟下薑妲，回到隊友身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