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哭泣的孩子，他隻是在夜裏迷失了方向(1/2)

    吃完早餐，我和石葉牽手去學校。一路上，我一句話都沒有說，她知道我難過，便一直安慰著我，她說，凡事看開點，該來的都會來，該走的不能挽回。說話的同時，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似乎在給我鼓勵和希望。把她送到教室時，她開始撒起嬌來，她有些傷心，我知道她舍不得我離開！隻好又安慰起她來，我告訴她，回去也就幾天，辦完事就回來。硬推著石葉推進教室，看著她一步一步向座位走近，我才轉身去辦公室找班主任。很多時候，我都感覺到有些事如果不來，哪怕一天，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都遇不到一次，而如果來了，接連幾天都是手忙腳亂的，好不傷神。他們都說人生如戲，而我反倒覺得戲如人生，畢竟太多故事，隻是一個未知。

    見到班主任，我又忍不住哭了，他聽完我的敘說，給我簽了一個星期的假。他拍著我的肩膀，語無倫次地說，孩子，回去好好休息，不過仍不能忘了學習，在家靜一靜心，然後再來為高考做出最後的拚搏。人的一生總會麵對很多無法承受的事情，可就是由於這些事的出現，才促使你的成長。你要記得，無論生活遭遇怎樣的變故，都要好好愛自己，畢竟自己的路誰也無法代替行走，他們都會離開……拿著假條，我離開學校，趕到醫院時，醫院正在給父親舉行追悼會，現場人山人海，聽主持會議的人介紹，大多是畫壇的著名人物。而周圍是一些旁觀的群眾在看熱鬧。聽到他們一些封建的議論和不堪入耳的話語，但我並沒有發怒，父親生前告訴我，不要讓外界影響你的情緒，更不能讓情緒左右你的思想。

    站在父親的靈柩前，我再沒掉一滴淚，我知道，父親走了，剩下的日子，隻有我一個人堅強地走下去。我想，此時，父親也不想看到一個軟弱地兒子在為他吊喪，他看到的應是一個從苦難中走出的男兒，一個已經長大的兒子。父親的喪事辦得很筒單，甚至連一個石碑都沒有立，這些都是父親的遺囑，而聽著身外的喧鬧，我知道父親在他的有生之年隱瞞了我太多東西，但這些東西，正是我所渴望的虛榮，而直到他生命的終點站，他除了一個父親的身份，其他的什麽都沒留給我。追悼會的最後，不少人讚助我剩下人生的費用，但我都拒絕了，我告訴他們，我已經十八歲了，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可以養活自己。突然，我感覺父親是世上最偉大的人，他的一生，給兒子鋪了一條滿是荊棘的路。

    追悼會結束後，已是下午三點多了，我急忙地趕回家，在鄰居阿婆家拿到鑰匙，便衝進家門。不知父親已經離開家有多久了，在一些遮蔽的角落裏，蜘蛛已經安下了新家，桌椅上又鋪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但屋內破舊的物什卻擺放地錯落有致。我開始手舞足蹈地翻騰屬於父親的那些遺物。除了一床被子，枕頭，剩下的便是父親的畫筆，畫板，畫紙，都幹幹淨淨地躺在書櫥裏。到了最後，什麽新發現都沒有，連他曾經那些草畫，竟都奇怪地消失於無影無蹤。我一下子癱坐在父親的床上，追悼會上所發現的一幕一幕在腦中重現，但已感覺那些都是騙人的場景，要不怎麽會有旁人的非議。我閉上眼，定了定神，然後站起身，走到放在沙發邊，掏出裏麵的書本，還有父親病曆的文件夾。

    我把文件夾放在書櫥裏，便坐在書桌旁學習。曾認為父親會給我留下很多東西，而如今什麽也沒有，我不再幻想，高考已經真真實實擺在麵前，我應該從低落中走出來，安心地學習。畢竟未來的路，還是我一個人走，隻是少了一個陪我分享快樂的人。邊學習邊想一些不著邊際的東西，時間卻無情地從筆尖溜走，陽光的線條也漸漸從屋內消逝。突然，手機響了，我跑過去，是石葉發來的信息，她問我吃飯了沒，我告訴她沒有。信息剛發出去，石葉的電話就來了，和她沒聊多久，我就掛掉了電話，我告訴她，現在心情很不好，等晚上再給她回電，而她卻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的要我記得做這個，做那個，然後小聲地抽噎，她說，她想我了。電話掛斷後，我便關掉了手機。傻呆呆地坐在書桌上，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心思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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