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嫁(1/2)

    天邊的月亮越來越淡，天空越來越明亮起來，而我，徹夜未眠。

    當看到天邊從黑暗重現光明，當看到那束金色的光芒刺破暗沉的天空，我知道，我的平靜終於結束了。

    一大早，便有許多丫環過來為我打扮，我特意走到偏廳，不讓她們注意到內室的異樣。她們一來便急急忙忙地幫我穿大紅的嫁衣，套上沉重的鳳冠，描紅畫眉，好一陣的折騰，我早已是頭昏眼花四肢無力，終於聽到一聲：“好了。”

    我望向鏡子裏那個人，全身不由一震，那人真的是我嗎？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一舉手一投足，都是絕代風華。

    董卓說的話如涼風般飄入耳內，“我會讓你以最風光的樣子，嫁給我。”

    外麵的喧鬧聲、禮炮聲，一聲聲傳入耳中，我坐在鏡子前，看著裏麵那個如天仙般的人，心裏卻有種濃重的悲哀，揪著胸口的衣服，心跳聲明顯比平時要大得多，外麵是燦爛的陽光，在這春季裏溫暖明亮。我的心，卻像是有一條永遠都吹不散的烏雲，擋住我沐浴陽光。

    我的右靴內，藏著一把匕首，不管成敗如何，我都要拚盡全力一試。

    從走出房門的那一刻，一直都感覺到有一道怨恨的目光在看著我，透過薄薄的紗巾，朦朧地看到，那個人，是李儒。

    他僅僅隻是站在那裏，在喧鬧的人聲裏，而我卻感覺到全身上下有種徹骨的痛，一點點侵占著全身，他的眼裏，有對我的深深怨恨。

    聽著耳旁的禮官異常突兀的聲音：“一拜天地。”

    我站在禮堂前，透過朦朧的紗巾，看到董卓手裏的那朵大紅花，覺得特別刺眼，也許是感覺到我情緒的波動，他低沉的聲音淡淡冷冷卻又不失威脅地傳來，“可不要給我玩花樣，否則，後果你應該知道。”

    我愣了一下，忽地想起一句話來，明知道是往火坑裏跳，可後麵卻沒有退路，所以隻能昂首往前走，走過這個火坑，才有生路。

    我扶著小月的手，緩緩跪了下去。

    以前看電視時，覺得這麽拜堂成親蠻浪漫的，現在卻發現，能生活在現代，才是美好的。想著這些，眼淚突然就忍不住地掉了下來，滾過我的腳邊，滴到鮮紅的地毯上。

    婚禮隻到拜完天地，董卓便讓人抬著我與他一起往郿塢而去。

    坐上了馬車，董卓便坐在離我身邊不足幾步的距離。我握緊拳頭，如果現在刺殺他，我能存活的概率非常低，難道隻能等洞房花燭的那個時刻？我感覺到自己拿著匕首的手都在微微發抖。如果，如果沒有成功，等待我的將會是什麽。

    突地，外麵傳來異樣的喧嚷聲音，車子震動了幾下，隨後便停了下來。

    我偷偷瞟了眼董卓，他閉著眼無動於衷，我不由掀起簾子，凝目望了過去，隻一眼，我的全身便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感覺，隻聽到心砰砰亂跳的聲音。

    我看到在春日暖暖的陽光下，那個如天神般降臨的男孩，那個手握方戟，一身淡藍色的錦袍，嘴角掛著殘酷冷笑的男孩，那個不知不覺讓我的心綸陷的男孩。

    他站在路的中間，無視於周圍士兵的目光，無視於李儒的眼色，隻是靜靜地看著我，那眼神仿佛我就是他的全部。

    我揪緊衣服，感覺到心底最深處的絞痛，夢裏那個於千軍萬馬中救我的場景便突然地冒了出來。董卓感覺到了怪異的氣氛，他睜開眼，眼睛掃視了一周。看到呂布站在車前，正好擋著車隊的前進，李儒站在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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