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夢境（上）(1/2)

    靜諡的空間裏，周圍一片漆黑，我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好輕好輕。在黑暗裏，飄飄蕩蕩地，像一縷幽魂，飄向前方，不知道前麵有什麽東西，可我還是無意識地往前飄著。不知飄了多遠，也不隻多久，我飄到了一條橋邊，橋下是黑乎乎的河水，深不見底，冒著一個個的氣泡，似乎是熱燙的，卻散發著一股令人忍不住發寒的氣息。

    橋頭邊，有一大隊的人站在那裏排隊等著過河，那些人有衣著光鮮的、有乞丐、有俊美的、有醜陋的、有男、有女。一群形形色色的人，但卻是清一色的臉色木然蒼白。橋頭前有個老婆婆手裏拿著一隻破舊的碗，一語不發地遞給走過來的人，那人也一語不發地把碗裏的水一口喝光，然後往前麵飄去。

    我心裏砰砰亂跳，這一切都透露著詭異，隱隱有個答案呼之欲出，卻不敢深想，我的眼睛不經意間接觸到橋頭的那個牌子：奈何橋！

    轟的一聲，心底裏似是起了一聲炸雷，我不由晃了晃身子，茫然四顧，周圍是一片暗沉沉的黑色，黑得不像是人間，卻又透出絲絲微光，讓我可以看清楚周圍的事物。

    我死了嗎？我現在是一縷幽魂了嗎？

    可為什麽沒有黑白無常來勾我的魂魄？

    但如果沒死，那為何我在奈何橋邊？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從我的內心深處升起，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似乎這樣便能遠離這裏的死亡氣息。

    正想著時，人群裏響起了喧鬧聲，我抬首望去，一名穿白衣的女子站在橋頭，雙眼淌下淚來，不願意接孟婆手裏的湯，她跪在孟婆麵前，臉上不是那種千篇一律的木然，她臉上有著很深很深的絕望與深情。這兩種極端的表情出現在她的臉上，看上去卻一點也不感覺奇怪。

    “我求求您，不要讓我喝，我一定要記著他，下輩子再去找他的。”女子神情哀傷，但卻堅持著。

    孟婆麵無表情地把湯遞到她眼前，聲音裏平板無波：“如果你不喝，你就過不了奈何橋，也就投不了胎，那你還怎麽找他。”

    “我要記得他，我答應了他的！”女子臉上滑下淚來，低首肯請著，透過微弱的光，我看到她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原本漂亮的臉被那道疤痕破壞得讓人連正眼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就算你記得他，但他卻不會記得你，你這樣做又有什麽意義？”孟婆依舊用那毫無音調起伏的聲音說道。

    女子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但隨即又堅定地說道：“孟婆，就當幫我最後一次。”

    “紫玉仙子，你這又是何苦？你和他注定是不可能的，你難道不知道玉帝要你們輪回十八次，隻是為了折磨你們嗎？”孟婆看了女子好一會，歎息了一聲，臉上的皺紋抖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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