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當王爺回到明朝當王爺之楊淩傳

三百九十三 鴻毛(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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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笑收斂,心口又開始疼了。最近病情越發地重了,身上卻找不出什麽創口,不但喘氣費力,時常頭暈,就連半邊身子也經常麻痹,而且心口一陣陣的疼。

    正因病情越來越沉重,已經不能再在車馬上奔波,同時對楊虎奪取南京越來越不抱希望,李大禮才斷然決定離開白衣軍,取道北上去找父親。

    在此大軍雲集的時刻,帶的人越多反而越危險,他隻帶了兩個人,試圖一路逃到江邊,找條路渡江北上,可是,他所處的地區正是雙方激烈交戰的區域,三個年輕男子獨行一路,仍然很容易就被認為是白衣軍的探子而受到盤查,何況他們又身揣利刃。

    在扁擔溝的一個路口,三人遇上了民團,這些泥腿子兵的刁難比正規的官兵更甚,兩個手下都是心高氣傲的高手,受不得激,見路口隻有十幾個民壯,於是被他們搜身時拔刀反抗,不料高高的秋梨樹上居然還藏著個觀風瞭望的,那混蛋在樹上敲起鑼來,這一下就象惹了馬蜂窩,村中奔出無數挎弓持刀的丁勇。

    李大禮重傷在身,無法動武,為了避免引起嫌疑他們又沒有騎馬,為了掩護三少主逃走,兩個忠心耿耿的彌勒教徒衝上去,獨力對付從村中衝出的民壯,李大禮倉惶逃走,輾轉來到這一帶,聽說戰事加緊,已經封江,於是便在村中先住了下來。

    李大禮覺得乞丐倒是一個很好的保護身份,官府搜查時最不在意的就是這些肮髒破爛的乞討者,於是他撕破衣服、打亂發髻,暫時住在這裏,一邊等候解除江禁以便渡江北返,同時關注南京城,看看趙瘋子他們是不是真的能打下南京,給大明朝廷造成更大的混亂和動蕩。

    “唉!”他長長舒了口氣,心口窩鑽心的痛疼勁兒過去了:“無論誰勝誰負,江禁必須得趕緊解開。否則我這病情,怕是挺不到回去太原了”。

    李大禮憂心忡忡地把盛著幹糧地破褡褳放在一邊,剛想閉上眼睛歇息片刻,腿忽然被人踢了一下:“噯,滾一邊去,這裏是爺爺的地盤!”

    一個‘獅子頭’造型的乞丐撇著嘴道。李大禮淡淡一笑,吃力地爬起來,剛要撿起褡褳,那乞丐抬腿一踢,把褡褳踢到了一邊,旁邊傳來觀望的乞丐們嘻嘻哈哈的嘲笑聲。[天堂之吻手打]

    李大禮也在笑,滿臉的苦笑:“虎落平陽被犬欺,這麽幾個東西,現在也騎到我的頭上了”。他無奈地搖頭,蹣跚地向一邊走去:大丈夫能屈能伸,韓信能受得胯下之辱,我就受不得嗎?

    ‘獅子頭’本想挑起他的怒火,趁機招集幾個鐵哥們好好教訓他一頓,見他如此能忍,既覺失望,又覺得有些得意,他恨恨地在李大禮屁股上踹了一腳,咒罵道:“媽的,算你識趣!”

    不想李大禮原來身懷絕技。現如今卻是弱不禁風,那一腳踹得他仆倒在地,臉頰堪堪壓在一砣狗屎上邊,李大禮一股怒火騰地燃起,周身熱血沸騰,這一激一氣眼前金星亂冒,心口又刺疼起來。

    他喘息著,一時忘記了自己所在的環境,扭頭怒斥道:“混帳東西,真是不知死活!”

    “喲嗬?”得意洋洋轉身,剛想離開的‘獅子頭’猛地轉過身來,獰笑道:“小兔崽子,敢是活的不耐煩了?你媽的”。

    他罵著,一腳踩在李大禮的臉上,將他另一側臉又壓在狗屎上,使勁輾磨著:“媽地,你這個半死不活的小畜牲,給你家爺爺舔舔卵子,舔舒服了爺爺就放了你”。

    乞丐們轟笑起來,李大禮怒吼一聲,抓住他腳脖子奮力一拉,竟把他扯了個大跟頭,‘獅子頭’勃然大怒,抄起半塊磚頭坐起身啪地一下打在李大禮的額頭上,鮮血頓時淌了下來,‘獅子頭’還不甘心,喚道:“哥幾個,給我教訓他,媽媽的”。

    站在台階上看熱鬧的乞丐衝過來五六個,七手八腳地摁住了李大禮,‘獅子頭’四下一看,見從褡褳裏滾出個饅頭來,便一把抄過來,蘸了那狗屎,惡狠狠地道:“小兔崽子,把這塊饅頭給爺爺吃了,吃,給我吃!”

    他用黑乎乎的手掐住李大禮的下巴,另一隻手舉著臭烘烘的饅頭使勁往他嘴裏塞。李大禮閉緊了嘴,拚命躲閃著,狗屎沾滿了嘴唇,心中巨痛越來越是難忍,可是那屈辱更如烈焰中燒,一動氣就心絞欲碎的李大禮再也忍不住了。

    他忽然破氣開聲,“啊”地一聲大吼,強行氣納丹田,力貫百脈,“噗”地一口血霧狂噴出來,噴得‘獅子頭’成了大花臉,帶得氣勁兒的血滴觸臉生疼,‘獅子頭’放開他,捂著臉踉蹌後退。

    強勁的氣流由喉頭噴出,又是一聲似牤牛,似牯蛤的怪吼,他的周身好象忽然有了一股巨大的力道,壓在他身上的乞丐們象被彈開的皮球,紛紛被震起,摔出一丈多遠。‘獅子頭’剛抹了把臉,看到這怪異場麵,嚇得他怪叫一聲,轉身就向道觀門口跑去。

    “呼”地一下,李大禮的身軀陡然平地躍起,他臉如雞血,雙眼爍爍,站在階上的乞丐們隻覺眼前一花,李大禮或出手、或出腿、或橫切、或鎖喉的動作殘影還留在他們的視線之內,真正的李大禮已經趕到了觀門口,五指按在‘獅子頭’頭頂。

    “喀喇”一聲,擰得又快又急,‘獅子頭’還在向前跑,整張臉已經完全扭過來,和李大禮相麵似的對在一起。

    李大禮恨極了這個乞丐,不知怎麽的,他強忍巨痛,硬生生施氣動功,現在心口不但不疼了,反而熱熱的、澎湃的更加有力。

    李大禮終於揚眉吐氣了,他氣凝於額頭,猛地向前一碰,用腦門把‘獅子頭’的腦門撞得稀爛,鮮血腦漿流淌下來,李大禮抖手向後一丟,‘獅子頭’就象一捆破麻袋,被扔到觀口的石羊上。

    ‘獅子頭’的雙腿恰好騎在白石羊上邊。他雖是正麵騎著白色的石羊,可是向前的卻是後腦杓,後腦杓磕在石羊的尖角上,鮮血汩汩,染紅了石頭。

    “哈!哈!”李大禮仰天大笑,隻笑了兩聲,就卟嗵一下倒在觀口。

    自從冒充青州獵戶加入白衣軍,先是隱藏實力,再是有力難施,這還是他頭一次全力施展武功,也是他生命中最後一次,如慧星一閃、曇花一現,刹那光華驚豔人眼。

    轟然的馬蹄聲傳來,路邊有驚慌跑過的百姓,百姓們或許看到了肮髒的俯在那兒的李大禮,卻沒有人停下腳步,亂世人命不如狗,他們隻能為自己苦苦掙紮。憐憫,是一種奢侈品。

    響馬盜的騎兵也衝過來了,他們睥睨四顧,也有人看到了破敗山門的石階上趴著一個破破爛爛的乞丐,同樣沒有人駐馬,甚至沒有多看一眼,他們隻是一個過客。

    李大禮還沒有死,隻是他連手指也動不了,連一個字也吐不出,他能夠聽到、看到,卻無法再做出一點反應。

    在泰安城下,阿德妮製造的內嵌鉛珠、鐵片、鋼針的大殺傷力手雷爆炸,一截炸斷的鋼針刺進了他的身體,針隨血走,漸漸走到心髒的盡頭,堵塞在了那裏,緊接著生鏽,凝結血團,這些內裏的變化以他找過的名醫又有哪個看的明白,縱然明白又如何醫治?

    方才強行運功行勁,血脈運行驟然加快,衝破了心頭滯涸,鋼針也被卷進了心髒,在心髒有力地擠壓下,戳出千瘡百孔,同時他的腦血管也破裂了,現在的李大禮就象一截木頭,在靜寂中流逝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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