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弟妹你別哭啊(1/2)

    兩廣之地。

    某棟陳舊的筒子樓。

    最裏麵，靠近公共廁所的狹窄屋子。

    背著洗得發白但是幹淨的書包，留著寸頭，看起來隻有八九歲的蘿卜頭，回到了充滿了早就習慣的異味的房間裏。

    “媽，我回來了！”

    “濤回來了啊！媽媽做好了飯了，去洗下手，就可以吃飯了。”這話的是一個眼角爬滿了細碎皺紋的中年婦女，她同樣穿著一件樣式灰樸，打了多出補丁，但洗得幹淨的窄衣服，正坐在一張桌子旁，就著晚霞餘暉，在做著手工。

    被稱作濤的蘿卜頭，乖巧地應了一聲，然後輕輕放下書包，去到了廚房裏麵，勺了一點水，簡單清洗了一下雙手。

    她滿是辛勞之色的媽媽也走了進來，同樣洗了洗手，然後端了一碗稀飯和一碟蘿卜幹走了出去，放到了剛才做手工的桌子上。

    整個沉悶的房間隻有兩張桌子，一張被中年婦女拿來做手工，現在用來當餐桌，而另外一張放著一個穿著警服的男子遺像，遺像前麵有一個香爐，香爐裏點著三隻燒著的香，正散發著嫋嫋的飛煙。

    “媽媽，還有多久過節？”濤喝著稀稀的粥，用希冀的眼神望著自己口喝著更稀的白粥的媽媽。

    “還有好多呢！濤，為什麽這麽問？”媽媽放下碗，把剩下的粥都倒在了兒子的碗裏，然後溫柔地問。

    “那不是要很久，媽媽你才會買豬肉回來煎油了？媽媽，我有點想念油渣的味道了。班上的朱大野，今帶了有油渣的午飯去了學校，味道好香呀。”濤語氣帶著羨慕地道。

    濤的媽媽聞言，臉色不由一滯，露出心疼之色，她盡量露出一個笑意，哄著懂事的兒子道，“好，那你再等等幾！等過節了，媽媽買了一大塊豬肉回來煎油，到時候拜祭完你爸爸後，就全部給你吃，好不好？”

    “好！”濤雀躍地道，頓了一下，又道，“媽媽，你也吃！我分給你吃！”

    “好好！”濤的媽媽臉色露出溫柔的笑容，“把粥喝完，然後去做作業！”

    “哦！”濤應道，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對他媽媽道，“媽媽，王老師今，要我們交錢，是要集體買輔導書。”

    濤媽媽臉色頓時一僵，但旋即平靜地問，“老師有交多少錢嗎？”

    “每人元，明就要交！”濤道。

    “明呀！”濤媽媽臉上露出為難之色，想了一想，便道，“好，那媽媽去拿錢，你在這裏乖乖吃飯！”

    “好！”

    濤媽媽完就站了起來，朝著裏麵的桌子走了進去。

    在丈夫遺像下麵的櫃子裏，濤媽媽拿出了一個藏得比較隱秘的餅幹鐵盒子。

    這個餅幹鐵盒子裏，裝的自然不是餅幹，而是這個單親家庭裏所剩不多的財產。

    褐色的一角，綠色的兩角，還有紅色的五毛，最多的是幾分錢的硬幣。

    五毛隻有一張，兩角有兩張，一角也不多。

    濤媽媽數了又數，最後發現，全部加起來，也隻有1元6角5分。

    還差角5分。

    濤媽媽臉上頓時露出了為難和愁苦之色，她心裏默默盤算著。

    廠裏還有五才到發工資的時候，而且，工資每次也不能足額發放，經常延後。

    手工錢要一周一結，現在還有三。

    隻能去跟其他人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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