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 第十三章：如同驚慌的小鹿

北苑。 搖曳的燭影下，翾飛與白月對坐博弈。 翾飛有一下沒一下敲著黑色的棋子，一雙冷漠卻又專情的眼眸凝視對麵舉棋不定的白月，笑容溫柔。 手裏的白棋終於落下，白月問起翾飛回京的事。 “蕭弘方現在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翾飛冷笑，手裏落棋的動作未停，“很快，我們的貴妃娘娘，就會給他出一個大家都會喜歡的主意。” 白月亦是一笑：“我們的貴妃娘娘，對現在尚書府剩下的人真是一點感情都沒有，原本我隻想安安穩穩度過這段日子，府裏的人不要太過分，我就不會出手。可是……” 見翾飛好奇，白月自袖管取出筠貴妃塞給她的紙條遞給他。 快速掃過紙條上的文字，翾飛嗤了一聲，修長的兩指交疊將紙條靠近油燈引燃，隻消片許那紙條便在燈火中化為灰燼。 “你打算按照她說的做？” “盛情難卻，”白月眯起眼睛，笑得很陰險，“她隻讓我對她弟弟好一點，又讓我放手去對付礙事的人不用顧忌她。 人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給人家辦點事兒，能說過去嗎？” 翾飛壓製下上手捏她臉頰的衝動，靜心於棋局。 整局下來，棋盤上黑子將白子殺得落花流水，白月懊惱地吐了口氣，覺得困倦，就讓翾飛離開。 站起來走出兩步，白月發覺手腕一暖，身子失衡，倒在了翾飛的懷裏。 “你幹嘛？”不敢張揚，白月壓低了聲音斥咄。 翾飛把白月抱到床邊小心放下，又支起雙臂困住她，低聲道：“按照報給蕭弘方的消息，我還在回京都的路上，現在回府或者在京都其他地方出現，不就露餡兒了？” “那和你現在這樣有什麽關係嗎？”白月拿手去推他，絲毫沒有推得動。 “天太晚了，城門已關。京都裏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你這裏，”嘴一撇，臉上掛起了無辜，“你總不能讓我找個街角蹲一晚上吧。” 白月用上了內力繼續推他，翾飛依然紋絲不動，白月看著他滿臉的無辜，心裏發恨。 她怎麽從來都沒想到過，千斤墜還可以這麽用的？！ 眼前的人湊得更近了些，她都可以數清他睫毛的數量，嚇得她爆喝一聲：“蕭翾飛！你別太過分了！” 看到她不知所措氣息淩亂的模樣，如同聽到利箭破空之聲的小鹿，心下不忍再去逗她。 翻了個身躺在白月身邊，扯開被子把發愣的白月攬在懷裏和自己一起蓋住。 留下一句“睡吧”，人就安靜了下來。 被箍住的白月扭過頭去看他，不小心離得太近，想向後又離不開太遠，推又推不動，這時翾飛忽然睜開眼說:“再亂動我就要做點什麽不好的事了。” 驚得白月轉回頭，閉緊雙眼一動都不敢再動。這般呆了會兒，繃得僵硬的白月漸漸放鬆下來，最後竟然睡著了。 聽著漸趨平穩的呼吸聲，翾飛無聲笑了笑，也合上眼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