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親個嘴(1/2)

    “不可能……我不信，大哥沒理由這樣做……”我呢喃自語。

    “他如果是活人，自然沒理由，但他很多年前就已經死了。哪怕死而複生，卻也不再是你大哥。”六爺說。

    此時，我忽然想起爸有好幾次都衝我吼：“他不是你大哥！”

    結合六爺的話，我隱約明白為什麽大哥送了幾十萬到家裏來，都無法挽回我爸的心。

    不過還是那句話，在沒有確定答案前，六爺的話我不會完全相信。

    見我表情複雜，六爺沒有再多說下去，隻揮揮手：“去吧，希望你能明白六爺爺的一片苦心，不要再被年輕蒙蔽了自己的雙眼。”

    看著麵容衰老，臉上帶著一絲悲傷的六爺，我實在沒有力氣再去反駁他。他的話語，就像毒藥一樣，讓我失去思考的能力。現在我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回家問我媽，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大哥懷疑六爺，六爺則懷疑大哥，他們總有一個人是在說謊！

    我立刻轉回頭朝村子裏跑去，而六爺爺則望向十裏澗的方向，發出幽幽的歎息聲。

    沒多久，我跑到村子裏，聚集在吳老六門前的人群還沒散開。我爸看到我，喊了一聲。我沒有功夫搭理他，徑直跑回家。

    我媽正坐在堂屋門口縫衣服，她有一雙巧手，村裏村外很多人家生了娃，都會找她買冬季的小棉襖。看著陽光下一針一線，仔細縫衣的母親，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忽然有些難過。

    聽到腳步聲，我媽抬頭看了眼，見是我，不由問：“怎麽跑的一頭是汗，屋裏有溫水。”

    我走到她麵前，靜靜的看著她不說話。或許是察覺到我的異樣，我媽又抬頭看了眼，問：“怎麽了？眼眶這麽紅，哭了？”

    我咬著牙，問：“媽，大哥出生後，是不是死過一次？”

    我媽當場就愣住了，過了半晌才說：“你，你怎麽……”

    “他是不是死而複生，所以你們後來因為害怕，才會把他送出村子？”我再次問。

    激烈的言辭和質問的口氣，讓我媽愣了很久。隨後，她低下頭，說：“沒有的事，死掉的人，怎麽可能活過來呢。”

    她的否認，並不是真正的答案，我已經從她的表情，從她的語氣，從她的動作分辨出事實。

    大哥真的死過一次，他是從墳堆裏自己爬出來的！

    六爺沒有說謊……

    這個事實，就像雷霆一樣，讓我徹底懵了。

    想到大哥拉著一具棺材回來，想到他鐵了心要違反天意救吳老六，想到他種種無法理解，又無法告人的行為。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還能相信他。

    僅僅死而複生這一件事，就足以推翻我對大哥的所有印象。

    “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們為什麽都要瞞著我……”我心裏慌的很，手腳都在發涼。

    我媽抬起頭，她的眼眶紅了，眼淚在裏麵打轉：“秋生，媽沒想過瞞你，可那都不是真的啊！你大哥他就是還活著，他是活生生的人啊！”

    “可是他死過一次，是從墳堆裏爬出來的死嬰！”我大吼著：“六爺的陰陽眼，看到了他身上的屍氣！他這次回來，是要害死所有人！”

    這句話，讓我媽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同時一巴掌打了過來。清脆的巴掌聲，極其響亮。

    從小到大，我媽都沒打過我，她始終認為，教育孩子不是靠棍棒，而是靠耐心和習慣。這是她第一次打我，而且是因為另一個人。

    我媽看著我，發紅的眼眶，卻有著說不出的堅定：“我不許你懷疑自己的大哥！天行是你親哥，他不會害你，更不會害我！你怎麽能連自己的親大哥都不相信！”

    我很想信他，卻不知道該怎麽信。六爺的話語，始終在耳邊繚繞：“他要惹怒河神，害死村裏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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