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搶一個死人(1/2)

    一股驚人的氣勢從他身上掃蕩周邊，我隱約聽見幾聲慘叫和“唧唧”的怪聲，卻什麽也看不到。下一刻，大哥再次伸手，狠狠拍在吳老六的額頭上：“陰神入體，魂兮歸來！”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吳老六突然劇烈咳嗽幾聲，然後緩緩睜開眼睛。他眼中一片茫然，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我看的愣了神，正常情況下，吳老六應該已經淹死了才對，怎麽還能活過來呢？再往大哥那看去，他已經恢複了正常的模樣，好似剛才的唇紫麵青都是幻象一般。

    “我，我怎麽會在這？”吳老六的意識逐漸清醒，當他發現自己在十裏澗附近的時候，頓時嚇的直往後爬。

    我把河邊的水桶撿了回來，說：“你可能是來打水的。”

    “不可能！”吳老六看著因為天色，而顯出幾分黝黑的河水：“我是要去井邊打水的，怎麽可能來這裏！有鬼，一定是有鬼！”

    說著，他爬起來連桶都不要了，掉頭就往村裏跑。

    大哥沒有攔著他，隻看向十裏澗，微微皺眉。我提著桶走過去，好奇的問：“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走吧。”大哥搖搖頭，不願意多說。

    走在路上的時候，想到吳老六差點死在十裏澗，我很是不解的問：“大哥，你怎麽知道他快要淹死了？”

    “是……告訴我的。”大哥似乎在想別的事情，說起話來有些模糊。

    我又想起他對吳老六做的那些事，比如說畫血線啊，眼睛發白啊什麽的，便問：“你救吳老六好像用了什麽古怪的法子？這是幹啥的？”

    “他那時已經死了，所以我用陰陽術把他的魂給搶了回來。”大哥回答說。

    陰陽術？搶？和誰搶？

    不等我再去問，前麵忽然走來了許多人。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人稱六爺。六爺在村子裏的輩分很高，聽說當年還打仗的時候，他娘被鬼子打死了。六爺在死人堆裏生下來，是喝死人血活下來的，從小就能看見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後來長大了，他就給人看一些陰事，幫忙下葬什麽的。平日裏村裏誰家娃娃驚了魂，誰家死了人，都要提著紅燈籠去他家請的，算村裏村外有名的老師傅。

    小時候我還去他家玩過，桌子上供了很多神像，不過看起來很陰森，加上六爺不喜歡小孩，就很少去了。

    此刻六爺帶著一堆人過來，到了跟前，先是瞥了我一眼，他的一隻眼睛有些發青，說是什麽陰陽眼，看的人很害怕。我有些緊張的看著他，下意識要擋在大哥前麵。不過大哥直接一巴掌就把我撥身後去了，然後像鐵塔一樣站在那。

    看到大哥的動作，六爺冷笑一聲，說：“知不知道你闖了彌天大禍！”

    大哥搖搖頭，說：“我不覺得自己闖了什麽禍，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放屁！你救的是人命嗎！”六爺當場就發火了：“靠山坪村的人數平衡，是天意。有人生，就要有人死！他吳老六添丁，想讓那娃娃活下來，就有自個兒喪命的準備。本來他已經死了，你卻違反天意，強行把他救活，而且是從十裏澗的河神手裏搶人！你知不知道，這會給靠山坪村帶來多大的災禍！”

    “天意？”大哥看著六爺，臉色平靜，說：“我不知道什麽是天意，也不管靠山坪村的人數平衡是為什麽，我隻知道，我爹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我既然回來，就不會再讓人死！”

    “簡直就是混賬！你爹死就是因為你出世，是你害死了你爹！吳老六就應該像你爹一樣死掉，他家的娃才能活下來！”六爺大怒說。

    這話聽起來實在有些不近人情，甚至可以說有點冷血了。但靠山坪村的現狀確實如此，生一個，就要死一個。大哥當年就是這樣，那麽在其他人看來，吳老六步前人後塵，也不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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