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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暢嫌棄地斥聲:“他還好意思說你。就是他害的好嗎?這十幾年他管過什麽事,就知道釣魚養花,中午單位吃吃飯,晚上跟朋友喝小酒,快快活活的。每次你跟他埋怨,不是嬉皮笑臉,就是拿我們都跟你姓這件事搪塞,還說你吃的苦都你自己選的,反正什麽都賴你,他這個假好人當得舒舒服服。這個家幾乎全你一個人在苦,在撐。我小時候還覺得他比你好,脾氣好,還偷偷給我們買零食,長大了才知道他才是差勁的!”
春初珍笑:“你也就趁他不在說說吧。”
春暢冷聲:“怎了,他回來我也說。我今晚勢必討伐他。”
春早定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這一霎,她徹頭徹尾恍悟過來,為什麽媽媽那晚會說出,她救過她的命;
為什麽媽媽會那麽操心她感情,恐懼她走偏。
人在經歷真正的創傷與苦難後,延續到下一輩的反應是不盡相同的。
有人會對孩子柔和有度,仁愛如醫者,隻為愈療傷痕累累的曾經;有人會在在孩子身上拷貝錄像帶般不斷重演過往的自己,以此作為懲戒和宣泄;而有人為保萬無一失,一心隻想把孩子捆綁在最安全的火車裏,依軌而行,隔絕所有泥石流,暴雪,野獸,東西南北風,並偏執地認為,這樣才能更多的希望將她們送往她所以為的光明地。
她的母親,就是最後一種。
那她就完全錯了嗎?那麽這就不是“愛”了嗎?
媽媽是超人,媽媽最偉大。
但將“媽”這個字拆分開,不也是“女人做牛做馬”嗎?
那麽,這種情況下的“母愛”,
就一定要完美無缺嗎?
春早頓時懊悔得淚流滿麵,扯出哭腔:“媽,其實你真不用這樣的……”
如果需要靠自毀前程換她誕於這世間,那她寧可不來這一遭。
“說什麽傻話!”春初珍聽得來了脾氣,毅然決然的那一瞬還近如昨天:“那天做B超的時候,我可是都聽到你的心跳了啊。”
所以,走出門診大樓時,當她看到外麵的綠樹,花影,漲眼的日光,還有藍到純粹的天空。
她怎麽忍心,不讓她看見這一切。
春早泣不成聲:“媽——我可以抱抱你嗎?”
春暢跟著嗚咽:“我也要抱……”
兩個女兒將窩坐在那的母親團團圍繞,裹緊她,又哭又笑。
幼鳥脫巢窠,羽翼已豐盈。
終將遨於山海間,無懼亦亭亭。
—
沒兩天,春早找了個閑暇午後,跟童越一道去商場做美甲。
對身邊所有人來說,這似乎都是個熾熱也完滿的夏天。
童越與她家陸小狗重歸舊好,也如願以償收到北外的錄取通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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