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緩和

一陣涼風吹來，草央渾身打了個哆嗦，第一次在即將麵對一個人時，萌生了點膽怯的感覺。 草央雙手相握於腹前，邊向夏輕瑜走去邊緊緊的握牢雙手，再緩緩的鬆開。握牢，鬆開，握牢，鬆開。放輕鬆……放輕鬆…… 嗬，草央突然感覺有些好笑，怎麽感覺她做了什麽錯事似的？ 大雪過後，地上一片是濕濕漉漉，這條早已荒廢的小道上卻因為沒有人踩踏而積雪遍布。 草央不急不緩的走在小道上。小道的那一頭，夏輕瑜正端端的坐在輪椅上，眼神不知有何深意的望著她。看著她個悠悠然走到自己麵前，規矩施禮的宮女，眼神裏有濃濃的探究。 她心情好些了嗎？ “殿下。”草央喚道。 覺到夏輕瑜不打算說話，草央稍微停了聲後，就態度好到不得了的主動認罪了。 隻聽得水亭中草央委屈和醋意的認錯聲音道：“奴才偷聽了三殿下與敬端郡主的談話，請三殿下責罰。” 一個腦袋磕在地上，擺明了是一副俯首認罪的模樣。態度端正，完全認識到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真理性與可操作性。 這下，夏輕瑜反倒是詫異了。他還什麽話都沒問，她倒是誠實。 草央叩首認了罪後，又直起身子，有點死前伸冤的意味。 “不過央兒還是想說，實在是央兒先到這兒來的，”瞧得夏輕瑜不說話，草央委屈的很，很慢很慢的說著，“殿下沒有看到央兒，可不能責怪。” 草央辯解完畢，水亭安靜了下來。 夏輕瑜看著草央乖順的俯在地上，柔和的夕陽光芒灑下一片落在了她的裙擺和側臉。或許，是受到了這溫和陽光的影響，夏輕瑜對於草央這幾點本就消融的冷意更是消散了個幹幹淨淨。 “起來吧，地上涼。”他輕道。 草央抬頭，濃墨般描繪的眼睛與夏輕瑜對視著，絲纏線繞：“殿下可還生央兒的氣？”明明之前敬端郡主也接了他的傷疤，他都沒有發火。不過一轉眼想到，也許是因為她夏輕瑜才癱坐輪椅的，草央不免的心中柔軟。 在夏輕瑜那雙帶著淡漠的寶石眼睛中，眼前的草央麵容豔麗，眼眸瀲灩，櫻唇微張，讓他的心底同樣的變得很軟很軟。 第一次，夏輕瑜會有如此貼心的舉動，身上虛扶了下她：“起來。” 草央聞言起身。 站起身來，走到了夏輕瑜的身旁。路過他身邊時，全方位360度無死角三維立體空間觀賞。 “殿下的頭發真漂亮。”這已經不知道是草央第幾次誇讚了。 站到夏輕瑜的身邊後，望著眼前的一片黑亮，草央發自內心的讚歎道。密則成片，好似發亮油布；疏則根根柔軟細長，毫無打結之態。草央輕輕地撫摸著。 水亭中氣氛溫和。 良久，草央道：“殿下的腿……是因為司馬英嗎？”想了想，草央還是決定問出口。她不想讓這件事情藏在自己心裏紮著她，難受極了。 “殿下，不能與央兒說嗎？”草央的聲音帶著點傷心，似乎是她很想成為夏輕瑜最親近的人。 與此同時，她的雙手輕輕的撫上了夏輕瑜的肩頭：“央兒想知道。” 她迫切的想知道，原來隻是因為她的一個脫身的計謀，竟然會引得有人這樣自責嗎？ 當遠處有宮燈早早的點上時，夏輕瑜終於開了口：“是我害了他。”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