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六章 左右為難(1/3)

    次年，二月十六，遠行的吉日。

    按照本朝祖製，但凡各級官宦之女，無論官職高低，其女在滿十六歲之後，必須先參加朝廷的采女遴選，落選後發還家鄉才能另行婚配，否則絕不能在參選前便私自婚嫁，違者將予以重處。

    林雅馨和林落兒自然不會例外。

    所以這一，她們也必須坐上順城府派出的官家馬車奔赴京城，與各地采女一道進宮參選。

    從順城到京城的路並不短。然而為了趕上五後的采選，車夫唯有日以繼夜地趕路，行程匆匆，才終於沒有晚到。

    京城的種種繁華兩人都沒有心思慢慢欣賞，因為高高的正德門前早已停滿了各地州府的馬車，來自全國各地的佳麗們濟濟一堂，把正德門前的廣闊空地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正德門甫一開，有人從裏麵高聲喊了什麽，眾人便魚貫而入了。看來兩人來得正好。

    林落兒使勁伸長脖子，然而眼前人山人海重重疊疊，根本看不清前方的崇明殿中，究竟在進行著怎樣的甄選。

    “第一關要首先觀察外形，胖一點瘦一點高一點矮一點的都要先被請回去。這第二嘛，就要看容貌如何，是否歪鼻斜眼，是否膚色黃黑，是否牙關不整，是否骨骼不勻。此外，要看你的手、頸、肩、背、腰、腿、腳等等有沒有礙眼的地方。

    別以為這樣就萬事大吉了，還要聽聽你的嗓音如何，太粗了太細了太尖了太沉了通通都不校唉，你不知道，這些專管采選的內侍們可挑剔哩！”耳邊忽然有人解釋得興致勃勃。

    她循聲望去，見身旁隔著一饒地方，有名杏衣女子正衝她眨了眨眼。

    “請問你是……“

    那杏衣女子索性走到了林落兒的身邊，甜甜一笑：“我叫方潔雅，河東道華安府溪法縣人氏，我爹是溪法縣的縣丞，你呢？“

    林落兒見她言行大方，為人又隨和，不由心生好感，也淺笑道：“我叫林落兒，從順城上鄱縣來的，巧了，我爹也是縣丞。“

    “啊真的麽？“方潔雅頓時眼前一亮，咧嘴笑道，”想不到我千裏迢迢趕過來，居然這麽快就讓我遇見了一個大有緣分的人哩！”

    而林落兒完全沒有想到，方潔雅竟一語中的，因為這進宮後的第一個夜晚，她就被安排跟方潔雅一個房間歇息。兩人雖然十分疲乏，但都是第一次離家這麽遠，難免情緒翻覆，所以兩人幹脆閑聊起來，竟不知東方已發白。

    翌日，第二輪甄選。

    昨日雲集京師的少也有五六千人，而過鄰一試之後，今留下來的便隻有一半了。

    這一次審察的是女子的姿勢儀態，一下來，又有大半被打回家鄉。

    而當第三個黃昏來臨之際，還能夠站在崇明殿前的便隻剩下六十多人了。

    包括林落兒、方潔雅和林雅馨在內，這六十多人已經通過了三輪審察，暫時留了下來。

    沒有人不歡喜雀躍，以慶賀自己的勝利。而那些黯然退出的采女們，隻好強忍下苦澀的眼淚，各自返鄉。從此，這巍峨華麗的皇宮便同她們漸行漸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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