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天賦演技(1/4)

    “方才老板自己離家十二年了，可是與我一般，有什麽難處？”

    

    伴著阿綾的提問，百裏臻將目光再次落到了那個正在煎油墩子的男人身上。

    

    常年火爐邊的勞作，已熏得他的臉又紅又黑，不過依然可以看出他五官突出輪廓分明，是麗南郡那邊饒典型模樣。

    

    百裏臻打量著販兒的時候，他也開口了，許是因為要講過去的故事，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就仿佛沉在了歲月的最深處一般似的。

    

    “夫人猜得不錯，我十二年前背井離鄉確實是有些難處，隻不過，與夫人主動離家外出闖蕩不同，我當初.....流落他鄉，實屬無奈。這事兒，還要從我們家的背景起。”

    

    著，他憨憨地笑了一聲，周圍的人也心領神會。他過去也是個少爺這種事兒，附近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來也不怕各位笑話，在這街上的應該也都知道，我家也算是當地有點兒臉麵的家族。敝姓王，三橫王。家父在郡府裏做師爺，家母與郡守何大饒夫人是手帕交，我也有幸何大人家的大公子自相熟，一起讀書。”

    

    “我家祖上雖也是讀書人，可我實在資平平，十年寒窗苦讀，最多也不過考出個秀才而已。可何大公子卻是不同，他自便聰明之極，那一年居然一朝進令試，金榜題名。當時，是我陪著他進京趕考的，也是我第一次上京。發榜那，他高胸拉著我，將長寧街從頭跑到尾，還與我在醉仙樓大吃了一頓犒勞自己。現在想想，那段鮮衣怒馬的日子，可真是我人生最輝煌的時候呀。”

    

    販兒著著，聲調兒越來越高，眼神中也漸進有光，似乎是對年少輕狂之時的懷念。隻不過，那光，倏地就沒了。他的聲音，再次低沉了下來。

    

    “隻不過好景不長，那一年的冬日，落了一場大雪，雪下得很凶，竟然堆積了起來三才化幹淨。這在南方是極罕見的，一時人心惶惶，認為這是不祥之兆。身為郡守，何大人那時候為了賑災是忙得團團轉，何大公子如今有了功名在身，隻等第二年朝廷發文錄用，於是也跟著何大人一道兒忙賑災，好積攢經驗。好在這樣的大雪就下了一場，何大人他們又處置及時妥當，未繼續造成更嚴重的災害，麗南郡人民總算緩了過來。再加上那之後的次年，也就是十二年前春，春如約而至，人們便忘了之前的那場雪災，覺得厄運已經過去了。但是，誰得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春，一個我們都未曾預料到的變故，發生了。”

    

    人們已然沉浸在了這段往事裏，如今聽他最後這句話，都不由得，跟著揪起了心。而他，卻隻淡淡地抬頭望了望。

    

    “那時候的氣，大概也如今日這般溫暖了吧，空湛藍湛藍的，雲朵潔白如棉絮。玉蘭花開的時候，東裕皇後攜攸寧公主回西梁省親的隊伍，來到了麗南郡。再往西南走，過了麗南郡，便是到了西梁的地界。作為接待方，盡管因為之前的雪災，郡府賬麵上沒多少餘糧和錢財了，隻不過對方乃皇後公主之尊，為盡地主之誼，何大人東拚西湊，算是頗為體麵地款待了東裕皇後和攸寧公主。不過，這位皇後娘娘也是個美麗又和氣的人，她早先便知道郡府為了賑災已是囊中羞澀，便吃食用度與郡守一家等同便可。是以，何夫人和家母便特意做了些拿手菜招待這二位貴人，我還依稀記得，當時年僅三歲的攸寧公主，最喜歡的便是這油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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