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明月照彩雲

第101章 自卑的我

艾公子吟誦出這些詩句並沒有讓我多麽驚奇,像他們這種出身王侯將相的富家子弟,再是不學無術,也都多多少少地會背一兩首詩,麵對這首詩,我沒有驚訝於艾公子的“才高八鬥”,相反,卻是對自己大字不識而產生了嚴重自卑。

我是個姑娘家,還是個庶出的丫頭,與老娘過著類似於寄人籬下的生活,更不要什麽棋琴書畫了。原本就是女子無才便是德,我自己又不上心這些,因此就更是破罐子破摔,對這些詩書呀,學問呀,沒有半點子興趣。後來跟大哥混得風生水起之後,更是一門心思全都放在吃喝玩樂上,對讀書之事沒有任何的想法。

可是,我這麽一個大字不識之人,怎麽能聽懂艾公子剛剛吟誦出來的詩句講的是今上元節的故事呢?這就不得不一我的侄兒,也就是大哥的長子,老劉家的嫡長孫,興哥兒。

興哥兒是個六歲的娃娃,由於是劉家的嫡長孫,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整個劉府,老爹第一,大哥第二,興哥兒自然是穩穩地坐在第三把交椅之上。興哥兒自幼聰明伶俐,又是嫡長孫,可是比他的親爹我的大哥更是塊學習的料,老爹自然是舉整個劉府的財力與能力,致力於將興哥兒培養成材。畢竟大哥已然是這個樣子,指望他光宗耀祖跟指望著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一樣,老爹還算是看得清形勢,因此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興哥兒的身上。其實興哥兒身上不僅僅背負著我老爹一個饒希望,他可是背負著整個老劉家前後八輩子饒希望呢。

於是乎,從興哥兒四歲開始,老爹就重金聘請了在整個京城都享有名的私塾教書先生,自此劉府後院日複一日傳來稚嫩的朗朗讀書聲,從“除禾日當午”到“床前明月光”,從“白日依山盡”到“春眠不覺曉”,兩年來,不唐詩三百首倒背如流吧,也至少是能將其中的一、二百首背得是滾瓜爛熟。

前麵過,大哥娶了一妻兩妾,享有獨居偏院的特權,而這偏院再是獨門獨院,也屬於劉府後院的一部分,隻不過中間隔了一道矮牆而已,於是興哥兒日複一日讀書的這兩年,就是我的耳朵日複一日地浸泡在知識海洋裏的兩年。

俗話得好,沒見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我雖然對讀書背詩沒有任何興趣,但整日裏耳濡目染之下,多多少少也聽會了幾首。可巧,前些日子私塾先生為了應景以便跟我老爹交差,就教了興哥兒這幾首詩,今晚上的團圓家宴上興哥兒還特意背給了他爺爺聽,把我老爹樂得是見牙不見眼,不但賞了興哥兒,連私塾先生也一並賞了不少銀子。

現在憑著沾興哥兒的光會了這首詩,卻是因為這首詩太長,記得上句忘了下句,而艾公子卻是一氣嗬成,如行雲流水般地吟誦出來,麵對這一切,我除了自卑還是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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