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別離情，心焚火(1/3)

    “衣雅娘，你要離開我了嗎？”吳儂軟語，像是嘴裏含了世上最甜美的蜜糖，就算是對方的心是石頭也會在一瞬間被融化成雪，心甘情願的鋪在肮髒的地上，隻為擁有這甜美聲音的主人弓下自己的尊嚴。

    收拾行裝的衣雅低下了頭，心都痛了起來，那粉妝玉砌的嬌小人兒穿著她做的衣服，抱著自己的大腿睜著一雙明媚大眼，純淨的像是天上才會有的仙子，不沾塵土一絲汙垢的看著她。

    “啊……公主。”衣雅幾次張開口都想說，卻發不出聲音，在一滴眼淚掉落眼眶的時候，她才哽咽出聲。她舍不下啊，舍不下這個雖然不是她親生，但是更甚親生的小公主，望著她不被醜陋宮闈汙染一絲一毫的甜美容顏，如雪，無瑕。

    “為什麽？你喜歡父皇嗎？”小女兒不懂得強權可以掠奪一切，包括一個女人的愛情，隻要你夠強硬，那麽這個天下沒有什麽不是你的。

    衣雅看著門口等候她的一幹人等，最前麵的是不耐煩的陳公公，後麵跟的是低眉順眼的婢女，手上碰的玉盤之中都是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綾羅綢緞。她眼中噙滿澀意，這些都是精致的牢籠，一點點的把她溺死在這個充滿腐爛，死寂的後宮這個墳墓之中。

    天空之外是，蒼穹無盡，隻是，這自由卻不是她的。心中無限蒼涼，她隻是笑，也隻能笑。

    像是一個母親在摸著幼兒的頭發，她無法給麵前純潔的稚兒說出自己的真心，在心懷叵測的後宮之中沒有誰是你的朋友，不多踩你一腳的人，你都該心懷感激的低下頭說謝謝。輕聲的笑，衣雅裝出感激皇寵的認真表情，淡淡的隻能吐露半分真情：“女人天大的恩寵就是皇上給予的。”

    恩寵是皇上的，那麽，不幸也是他給予的！半分不容自己抗爭辯駁。

    愛，她還有嗎？那高牆綠瓦之後，曾經還有一個等她的男人，如今，多年的相思俱已成灰，隻需要皇諭一下，撕斷的不隻是男女的真情真愛，也包括了那多年的兩相苦守，什麽都可以被推翻。

    小女兒放開了她的大腿，似懂非懂的倒退兩步，目光中在燭光閃爍中落下了陰影，咬著光澤如同春天溫柔的唇瓣，四歲的她的心中第一次懂得一個道理：

    沒有權勢，你什麽都沒有。

    “衣雅——你這個賤人！”一聲尖銳的叫聲，伴隨著一道紅影，披頭散發的女人從內堂裏跑了出來。

    濃烈的香氣，撩人的體態，還有那猩紅的紗綾都讓所有人為之一振。

    “月嬪……”微微欠身，無論她前麵的路是如何的，在這裏，她還是月嬪的婢女，那個四年前曾經救了小公主一命的衣雅婢女。

    “你這個賤人，本宮待你平日不薄，為何你要作出這等不知羞恥之事？”淒厲的聲音，像是兩鐵相磨，讓小小的公主痛苦的皺著眉頭，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衣襟突起，衣雅又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那圈青印，一如四年前那般清晰可見。

    “娘娘，”衣雅有苦說不出，隻能再福一身，“衣雅感激娘娘的恩典。”這後宮之中，想要活命，你要學會的不隻是忍氣吞聲，還有笑，幸福的笑，甜美的笑，溫柔的笑，還有……沒有感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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