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湯(3/4)

    “不要再說了”，傅青槐急忙捂住他嘴，“阿灃，你不要太自責了，也許我這麽說殘忍點，你爺爺畢竟也八十多歲了，就算沒有四年前的事，他也可能…隨時會離開”。

    “青，你怎麽能說這種話”，淩茂灃略微責備的蹙眉。

    “我隻是不希望你不要把你爺爺的死都往你身上扛”，傅青槐微微低頭道：“畢竟得了高血壓這種病本來就麻煩，而且也是治不好的…”。

    “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爺爺，你回去吧”，淩茂灃拿下她的手，“等明天葬禮結束我就回去，這兩天你多看看我媽和小羽”。

    “嗯，你照顧好你自己，晚上記得要睡會兒，按時吃飯”，傅青槐殷殷叮囑著。

    “知道了”，淩茂灃看著她殷切關心的眼神，到底心疼的在她額頭上深深的吻了吻。

    下葬的那天，天氣晴朗，棺木順利的入了土。

    淩茂灃站在邊上，兩行淚便化為鹹水流下來。

    “其實你爺爺年紀大了，本來也遲早會走的”，淩牧瀟走到他身側，用暗啞沉沉的嗓音緩緩道：“當年他沒癱瘓前，醫生給他做檢查的時候說他最多也活不過八十歲，不過如今到活到了八十三歲，也算是意料之外了”。

    淩茂灃愕然的看著他半邊側臉，線條仿佛被歲月斧鑿的更加風霜，一雙眼睛望著墓碑透出一種疲累的悲傷還有柔和，“真的嗎”？

    “你小姑的話不要太放心上去了”，淩牧瀟驀然轉身朝山下走。

    淩茂灃站在山上久久的凝望著他背影，直到一陣涼風吹來，才發現這座喧鬧了半日的墳山如今隻剩他一個人還有滿山的墳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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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裏，氤氳的霧氣騰騰的從水麵泛出來。

    淩茂灃安靜的躺在裏麵，兩條長長的手臂搭在浴缸邊上，目光失神的望著上方，傅青槐輕輕打開沒鎖的門，“我來幫你擦背”。

    “不用了…”。

    “坐起來”，傅青槐取下牆上掛著的毛巾，敲了敲他後背。

    他無奈的坐起來，她擠了點乳液抹在他背上，用毛巾上下擦拭起來。

    淩茂灃埋頭望著水麵，“我今天看著爺爺入土，我想起了我很小的時候我爸爸也是這樣慢慢埋進土裏的，那天下著很大的雨，天氣很冷，我哭的很厲害，我一直都不敢相信爸就那麽去了，我哭著死活不讓人把棺材放進去，後來還是爺爺抱著我，他對我很好，雖然嚴厲了點”。

    傅青槐用毛巾在水裏洗了下，仔細把他背上的泡沫擦幹淨，“對不起，那天我不該那樣說的…”。

    “沒事，可能你說的也對吧，今天在山上我…小叔也是那樣說的”，淩茂灃安靜的說。

    她怔了下，有絲釋然，也有絲高興，他肯稱呼淩牧瀟為小叔，而淩牧瀟也肯安慰他，是不是證明他們叔侄倆的感情有所好轉了。

    說實話，自己並不想破壞他們叔侄的關係。

    “人死不能複生”，傅青槐將臉輕輕貼到他後背上，“我看到你這麽難過，我也很傷心，我想幫幫你，卻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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