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大帝——玉宇呈祥

第四十四回 夜巡城偶遇畸零女 顯武功驚退劫路客(1/5)

    賀孟早已嚇得麵色如土,隻是叩頭,期期艾艾地懇求道:“四爺聖明……實是二阿哥逼得無奈,做下這不是……求四爺超生……”

    “唔。”胤禛含意不明地答應一聲,接過那封信,心地遞給德楞泰,“用炭火烤幹它。心點,別揉搓壞了。”這才笑謂賀孟:“你做下這種不是出來,那叫獲罪於,無所禱也!叫我怎麽回護你呢?”賀孟渾身篩糠,抖成了一處,隻是磕頭。半晌,才把方才見胤礽,怎樣看病,怎樣寫信,又怎樣把自己打發出來的情形一五一十實了,眾人聽了一個個發愣。胤禛呆想半晌,突然倒吸一口冷氣,如若就這樣帶著姓賀的去邀功,不但***視自己為叛逆,就是其餘的人也難免議論自己落井下石,是人行徑。但這事又明擺著難以隱瞞,硬壓下去後果更不堪設想。待賀孟完,胤禛已有了主意,長歎一聲道:“二哥用心何其良苦!這份心智要用在忠孝上頭,何至於身陷不測之地!你是麽,德楞泰?”

    德楞泰哪裏知道這位雍親王一霎兒工夫已動了多少念頭,忙道:“何嚐不是!二爺若是想出來,光明正大地遞個條陳不好麽?偏要鬼鬼祟祟的,不成個體統!”

    “就是這個話。”胤禛點頭,仿佛不勝嗟訝,“我這個人,就是心操碎了,人也不知道。其實我佛三乘妙義,歸根結底是個‘善’字。論你賀孟今日行事,隻要入奏,你就是淩遲處死的罪。這叫我怎麽辦呐?”他故作沉吟,半晌,招手叫過眾人,指著賀孟道:“孟為人素來心,就是宮裏大人兒有了病災,他看病也還經心。我的二世子弘曆幼年出花,也是他侍候過來的。如今我想保他一條活命。你們要不願意,我也保不了他;要願意,我有個計較,出來大家參酌。”

    眾人聽了,都是麵麵相覷,方才搜賀孟時胤禛何等認真,這會兒怎麽又這話?一個太監便湊趣兒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沒來由誰做這惡人,叫冤魂纏身呢!四爺隻管吩咐!”胤禛回道:“這才是明白人呢!先頭老佛爺宮裏的白彩,就是叫冤鬼纏死的!二哥被囚七年,想出來也是人之常情。隻是不該私自叫人帶信,反害得賀孟鬼不成鬼,賊不成賊,犯了重罪。我想,就算賀孟自首報狀,檢舉胤礽,事情也就掩過了。這一來,萬歲爺必定還有點賞,賀孟你再拿出千把兩銀子分給今夜在這裏的眾人,大家也得了好處,你也逃了活命——這樣如何?”

    一席話得大家無不眉開眼笑:今晚差點放脫賀孟出門,查出這樁巨案,全是胤禛的功勞,賞銀是不用想的了,卻不知這個王爺要怎樣責罰。孰料他變戲法似地出了這樣的主意!頓時七嘴八舌,有的:“四爺是佛爺脫胎,這份慈悲心,嘖嘖!”有的:“我們怎麽好無功受祿,倒是四爺該受獎的!”有的喋喋頌聖,有的合十念佛,把個禁苑門戶,翻做超生道場。德楞泰見胤禛用眼瞟自己,忙也道:“奴才奉旨守宮,隻求不出事,全聽四爺吩咐。”

    “就這樣吧,我皈依我佛,以拯救眾生為懷。”胤禛臉上掛著悲憫人的神色,“你還不趕緊謝謝大家!”罷一徑往外走,又回頭吩咐道:“我要繞紫禁城巡視一遭,明日到暢春園奏明這事。你們好生守著,不許壞了我的規矩!”

    此時的雨已下了,胤禛因嫌轎裏悶氣,隻換了雙鹿皮油靴,披著鴨絨髦,笑著對性音道:“我不想坐轎,叫他們隨後跟著,咱們安步當車好嗎?”罷二人並肩而行。

    夜已經深了,朦朦朧朧的濃霧飄蕩下來,冰冷的水氣撲到胤禛有些發燙的臉上,十分清涼宜人。默默走了一段,胤禛忽然問道:“性音,你既然五葷不戒,為什麽要出家當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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