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忽然

白玥如聞外麵步聲漸止，拉著蘇平樂從床底鑽了出來，隻見王穩婆仍癱軟在地，瑟瑟發抖。 白玥如心下不忍，想到要從她口中得之陳年往事，沉聲道：“平樂，將穩婆扶起來吧。” 陰暗的屋子中未點燈，王穩婆坐在椅子上，額上布滿冷汗，麵色灰白如紙。 “十四年前…我確實應趙夫人所托為一位夫人接生過…隻是那位夫人福薄，聽說生下兩個孩子便去了，女子生產本就危險，多有殞命，老奴從未細想過。” 白玥如本聽到王穩婆說話之聲略帶喜色，聽完此話神色便黯淡了下來。 “您再好生想想？我娘如夫人可有其他異相？” 王穩婆閉著眼睛搖了搖頭，努力的回想著十四年前的事，“那位夫人…似乎不得老爺寵愛，府中還有一位夫人趙氏……” 說起趙氏，王穩婆忽然睜開了眼睛，蘇平樂疑惑道：“是有這麽個趙氏，方才便是她派人來殺你滅口，你若真無所知，她怎麽會派人來殺你？” 王穩婆毫無預兆的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神色急切，“兩位小菩薩，天地可鑒，我老王婆替人接生三十載，斷不可能做毒害孕母之事，當年那位夫人難產，還是趙夫人差人請的我，府中老爺並無照看，打下手的婢子俱是府中人，一問便可證我的清白。” 白玥如隻覺得有哪裏不對，“你說是趙氏請的你替我娘接生？” “是！” “我爹…當時並不在場？” 王穩婆搖了搖頭，“那日大雪，隻趙夫人一直在門外候著，並不見府中老爺，所以奴才揣測是主母喚我來替府中不受寵的妾室接生。” 頓了，“那位夫人身子本身就不好，又是雙胎，老奴接生完她還有一口氣兒，看著便不太行了，趙夫人還細細問了我要些什麽湯藥能將產婦精氣吊著。” 不，趙氏是她母親的奴婢，又搶了母親的寵愛，絕不可能有此等好心！ 蘇平樂對藥理頗熟，“你囑咐了什麽湯藥？” “一般產後出血不爽利，皆是千年老參，輔艾草、三七。” 白玥如看向蘇平樂，隻見蘇平樂回到：“確實是止血吊氣的方子。” 王穩婆見白玥如忽然不發一言，懇切的磕了幾個頭，“老奴回的時候，那位夫人還有氣，若是當真有什麽豪門恩怨，真與老奴無關啊！” 蘇平樂看向少女，窗外隱約魚肚白，少女的側臉剛毅，神色寡淡。 “罷了老人家，你起身吧，趙氏已做到此地步，諒你也絕不會替她隱瞞什麽。” 少女說完，抬腳便走。 蘇平樂見白玥如離開，也跟了在身後。 才打開房門踏出一隻腳，白玥如忽然想到，父親不在，趙氏在門外候產，王穩婆卻說她見到那位夫人身子不大好。 娘她長在邊外，善於騎射，理應身體矯健才是，即使懷孕，也不應該一眼讓人察覺形同枯槁。 白玥如忽然回頭問道，“我娘……” 王穩婆卻趁機將二人一撞，跑了出去，發出一聲嘶嚎—— “救命啊——殺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