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鐵盒(2/3)
“出國?去哪?”
我撇了撇嘴,“荷蘭。”
我笑著放任許可和夢奇在那邊就“荷蘭”問題展開的一係列旅遊、飲食、美女話題的探討,在往前挪動想要給花櫻子的胳膊騰出點地方的時候注意到了從一開始就把頭撇向窗外的牧野,似乎他根本不想摻和進來。窗外細碎的燈光撲在他立體的五官上,他的眼神中仿佛流露著一種與世隔絕的清雅感。清澈而昏暗的瞳孔像北極星一樣閃爍著光芒,在夜空中填充著雨夜裏孤寂的彷徨。
他的改變我親眼見證。
在初中之前,牧野還隻是一個內向的人,略帶一點自閉。從我第一天認識他的時候牧野的五官就比平常的孩子長的開,似乎那樣的麵孔在童年就為他與“早熟”潛移默化地聯係上了。
我與牧野的聯係在我們四人之間算是最密切的。他不是一個好老師,但是他用他自己的思維和處事方式帶著我跟他一起提前認識了社會,從而學習一個成年人該有的邏輯。
這一切都開始在初中一年級的一天。
那天牧野來找我。他沒有說話,隻是臉上的孤獨更多了一些。我問他怎麽了,他呆在那裏很久才對我說,他不想他爸媽離婚。
這讓我下了一跳,問他究竟怎麽了。他說因為他父親。
那個時候我對於出入夜總會這個行為沒有什麽概念,我以為那隻是一個成年人正常的社交方式。那時我還不知道“夜總會”與“出軌”有什麽直接或者間接聯係,但我通過牧野的表情知道事情很嚴重。後來隨著年齡和認識的增長,我能體會到所謂社交帶給人的壓力。
他告訴我:“我爸在外麵找女人。”
他說:“我恨他,但我不怪他。”
那是我第一次見牧野的眼眶開始泛紅,但是他沒有哭,
我說牧野你明明很難受為什麽不哭出來。
他給我講了個自己的故事:在剛有記憶的時候他發燒要打針,那是牧野記憶中第一次打針,每個人對於針頭的恐懼是與生俱來的,牧野也不例外。但是他的爸爸在他打針前很認真的告訴他,‘你是最特別的孩子,所以你不能哭,因為你一哭就會死掉。’正是這句現在想起來覺得很荒唐的語言嚴重扭曲了牧野繈褓裏的心靈。從那時起,牧野已經毫無抵抗的承受了來自於他父親給他的巨大壓力。
他不能哭,因為他哭了就會死。
——所以他從沒哭過。
從牧野告訴我這些之後,他的臉上多了一種感覺,我那時用僅有的詞匯去形容它的時候是“凶。”而現在再讓我用僅有的詞匯去形容它的話,我竟然形容不上來。然而牧野正是帶著這種怪怪的感覺走到了現在,成為這個樣子。
花櫻子被送回家後我們四個沉默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四雙鞋底散亂地拍打著這條街得天獨厚的寂靜,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疲憊的表情。這很像二戰期間從蘇聯戰場打完勝仗的中國盟軍回國的狀態,他們並不激動,因為他們還要再收拾收拾奔赴到抗日前線。
許可鬼鬼祟祟地問牧野什麽時候去青島,牧野告訴他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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