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荒池(1/3)

    粗壯的大漢晃了晃手中的鋼棍一隻腳踩在門口的椅子上，一幅“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的架勢，臉上的五官抽象的如同後印象派的畫。

    我剛想說這裏沒有叫什麽牧野的，可是已經晚了。

    “我是，怎麽。”我能感覺到牧野的眼中沒有恐懼。

    “帶走！”

    我和夢奇立刻敲碎了手中的玻璃杯朝身邊的兩個人插去，狹窄的包間裏變得躁動起來。牧野掀起桌子朝正對麵的帶頭大漢甩了一個玻璃杯過去，鮮紅的液體從那人的額頭上炸開了花。髒話在這個時候成了一支支殘破的挽歌，拚唱著細碎混亂的旋律。

    雖然在初中經常打架，可是這次的對手全是一幫三四十歲的大人，我們有的優勢僅是出生的牛犢稚嫩的野性而已。不一會兒我的身上挨了好幾棍子，臉頰有劇烈的腫痛感，有一棍險些被擊中額頭；牧野抹了一把淌到眼睛上的血，順手抄起門口櫃子上的茶壺朝帶頭大漢腦袋上砍去；夢奇握著玻璃杯的右手已經滿是玻璃碴，蘸著猩紅的顏色在冷藍的燈光下閃爍。

    傷口在鑽刺。

    皮膚在充脹。

    每一秒的痛苦都在被時間無限拉長。

    我聽到了警笛的聲音，我知道終於要結束了。

    “姐…….”

    “怎麽了？”溫瑋嘉聽到電話那頭的啜泣聲，眉毛緊了一下。“別哭，又發生什麽事了？”

    “姐….…包間裏幾個大人把夢奇他們堵在裏麵了，好像把他們給打了……”

    “啊？！怎麽會這樣。那你現在在哪呢？”

    “我在廁所裏……我不敢出去……”

    “別出去，趕緊報警。”

    “姐…那些人不是我叫的，真的不是我叫的……”

    “沒人說你什麽，乖，快點報警。你現在在哪……”

    突然電話那頭一陣忙音。

    牧野他爸把我們從派出所領了出來。

    “你二穆叔說你很野、很能打。”

    奧迪A8L上，牧野他爸穩穩的把著方向盤，一路上再也沒說話。

    我猜牧野他爸應該跟那幫人認識甚至很熟，也許不是很熟，因為他們不認識牧野。車在空闊的馬路上行駛了好久，後退的景色被遠方的立交橋襯著，一起連綿延伸到更深處正在收起蒼涼殘照的熄滅著的火團中。我的看到夢奇被包紮好的右手上的紗布被血殷了一大片，可是他的臉上的笑容依然那樣可愛，他說昆子，你說我像不像草稚京。

    回到家後，家裏已經吃過了晚飯，剛被收拾的餐桌上還殘留著沒有擰幹淨水的抹布擦過的味道。瘦弱的女人從房間裏跑過來雙手抓住我的肩心疼的看著我，就一直的看著我。一句話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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