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好像沒氣兒了

黑夜是寂靜的代表，無聲的使者，星光璀璨的月光下是一個安靜的山村，靜下心來就能聽見輕微的風聲，蟲鳴聲熙熙攘嚷。

“啊，我可憐的兒啊”

原本安靜的山村在一聲沙啞撕裂的痛苦聲中變得喧嘩了起來，一戶戶的農家院燃起了油燈，有的早已經披上了外衣出門，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詢問道“這是怎麽了？”

一壯漢也摸不著頭腦的道“不知道，聽聲音似乎是老田叔家那便傳過來的，莫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吧？”

“聽田老四家的雲兒昨兒個落了水，咱們也去看看吧”

話畢，大夥兒都朝不遠處早已燈火通明的田家院走去，田家院內更是傳來了一聲聲不堪入耳的咒罵“白不消停晚上也不消停，還沒亮呢就開始嚎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爹和我死了呢”

隨著聲音傳進了茅草屋，隨後而來的是一個年老的老婦人，老婦人皺著眉頭，滿臉的不悅和惱怒，眼神中更是不出的嫌棄，老婦人抬眼看矮木板床上單薄的身影，和一旁哭的跟個淚人一樣的張氏，心中的怒火一陣陣的攀升。

老婦人更是左右的掃視了整個草屋，所有人都在唯獨少了自己的兒子田四郎，他一個身患腿疾的人大半夜的能去哪兒，莫不是被這個賤人使喚出去幹活了？老婦人想著自己那可憐的兒子，自己都舍不得使喚，偏偏讓這個賤人使喚來使喚去的，想想就一陣的憋屈。

老婦人冷聲咒罵道“你個沒良心的下作東西，四郎腿腳不便，大半夜的你還不讓他消停，難道要我的四郎死了你才甘心嗎？”

張氏紅腫著的眼睛，眼淚模糊了視線，但是依舊知道身後的那個人就是自己的婆婆，床上孩兒的奶奶，張氏左一把右一把的將眼淚抹去，但是眼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嗚咽道“娘，雲兒她好像沒氣兒了，四郎去請郎中了”

老婦人看著床榻上半死不活的少女，呸的啐了一口道“呸，不知死活的東西，她若好好的聽話豈會落到這般田地，不定她就是她娘和野男人苟合的野種”老婦人著話鋒一轉，看著淚眼滂沱的張氏就忍不住上前扭掐張氏的胳膊，口中念念有詞的咒罵“都是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把這個掃把星撿回來的，要不是你把這掃把星撿回來，我可憐的四郎也不會是如今的模樣。”

張氏強忍著痛，她的心裏苦啊，雲兒當初明明隻是一個巴掌大的嬰孩，四郎受贍事情更是與那孩子無關啊，可是自己身為一個兒媳，不能頂撞婆母，隻得低頭落淚。

心裏期盼著田四郎可以快一點帶著郎中回來。

張氏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老婦人扭掐了一會兒後便也覺得氣消了一些，聽著屋外傳來的腳步聲這才悠悠的道“既然死了就點挖個坑埋了，但是我警告你，家裏可就那麽兩張草席，若是少了一張我打斷你的腿”

張氏隻是一個勁的低頭落淚，隻能祈禱著田四郎早一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