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他被我養死了

無題(1/2)

    算算日子,我也和葉鳴蟬呆了半月有餘了,半月裏我二人在榮州徘徊不去,翅羽的人在近幾日不斷上門,雖然之後都是些小打小鬧,但也讓人煩不勝煩。我估摸著葉鳴蟬大約也有了轉移陣地的心思,便道:“我該回去了。”“什麽?”葉鳴蟬轉頭。“我陪你玩得夠久了。”話出口,葉鳴蟬的眼神一下子犀利起來,我才意識到這話有歧義,連忙改口:“我陪你很久了。”“所以?”“所以我要回去陪驚鵲了,否則他要鬧脾氣的。”“我也鬧脾氣,你留下麽?”“這又是湊的什麽熱鬧?”我奇怪地看著他,“你三歲麽?”“他就三歲?”“這有什麽好攀比?”我說,“有哥哥的人,多大都是可以撒嬌的。”葉鳴蟬道:“你也說我是你弟弟。”但越別枝從來不叫我一聲哥。我轉開視線:“你叫我一聲麽?”“哥。”不成,我又覺得心頭一酸,吸吸鼻子竟然想哭。葉鳴蟬被我突然的一出打得措手不及:“又怎麽不高興了?”“你別這麽叫我…”葉鳴蟬沉默下去,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半晌緩緩開口道:“利攸行幫你看護一座墳墓、雲中君刀鞘分離、還有這一聲哥…你還有個弟弟?”葉鳴蟬是真的敏銳,我還沒開口,他又道:“他死了?雲中君是他的?”“所以,”葉鳴蟬一字一句道,“我是他的代替?”“別枝他…”“明月別枝,清風鳴蟬。”葉鳴蟬點頭,“真是當對,我恰好能頂替麽?”他自顧自推斷得頭頭是道,我無奈打斷他:“別枝是無可替代的。”“我連替代他都不配?”葉鳴蟬簡直是在胡攪蠻纏,我不耐道:“你究竟是侮辱他,還是侮辱你自己?”不等葉鳴蟬接話,一股莫名升起的怒意催使著我繼續說下去:“或者是在侮辱我?”我感到憤怒,又不知怒意從何而起;我甚至還覺得自己很委屈,但我又是一切悲劇中最沒有資格委屈的那一個,我不由自主地感到難過和不平,並且不管不顧地要把我的負麵情緒傾泄在葉鳴蟬身上。我近乎是惡毒地想要葉鳴蟬體會我的疼和痛,但我分明知道他比我苦許多。我難以抑製地嚎啕大哭起來,我都說不清自己和葉鳴蟬在一起的日子裏究竟哭了多少次,每次又是為什麽而哭。分明有越別枝的教訓在前,我卻沒有果斷和葉鳴蟬遠離,最終現實告訴我,我們確實不該有所交集。我在越別枝身上種下的因,最終讓他和葉鳴蟬都飽嚐苦果。我手裏沾了那麽多性命。而我卻不知廉恥地還想為自己辯護,我隻不過想滿足自己一點私心,想見到久別的故人,想追趕昔日的時光。我分明知道一切都是不可能。是我的錯嗎?是我應得的報應嗎?望不到盡頭的絕望是我該忍受的嗎?曾擁有過的家和人,都是一場幻夢嗎?或者隻是僥幸被我所得,是我從來不配幸福呢?我聲嘶力竭地哭著,胸中腹中似有利刃翻攪,我想把五髒六腑吐出來,想把全身血液抽幹,想把皮肉剝盡,筋和骨,把一切早該歸於塵土的全部拋棄。還不清的債不再管,見不到的人不再想。我想像山間的霧氣一樣,曙光破曉的時候,晨風吹起的時候無聲散去,散在天與地之間,永遠也不必回頭。葉鳴蟬向我伸出手,被我一把抓住,我抓得很緊,甚至在他手上捏出了紅印:“是我的錯嗎?是我錯了嗎?”葉鳴蟬一手被我抓著,一手摸上我的頭:“不哭,我送你回去。”他的手往下滑,我剛覺得後頸一涼,又聽見葉鳴蟬分辨不出情緒的聲音:“不哭了。乖。”迷迷糊糊間,一直有人在拍撫著我的脊背。我似乎是靠在一個很溫暖的地方,仿佛是一團火焰,伸出高熱的焰流環抱住我。離開殷希聲以後,再也沒人給過我擁抱。殷希聲有沒有想我呢?我很想他。但我不敢再見他,我應該離他很遠,因為他是我這失敗的一生中唯一可貴的交友。紅泥是我喝過最好的酒,殷希聲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但我最好還是一個人。沒有誰不好,隻是我活該孤獨。我閉緊雙眼,但葉鳴蟬已經感受到了我的醒轉。他按著我的脊背,低聲道:“你怎麽看我?”“葉鳴蟬。”“你當我是葉鳴蟬嗎?”葉鳴蟬慘笑,“那你看見我,哭什麽呢?”“我和他很像嗎?”“不像。完全不一樣。”“你從我身上看不到他,所以你難過嗎?”葉鳴蟬說,“但我本來就不是他。我不是你弟弟,我是葉鳴蟬。”我不知道要怎麽分辯,越別枝是越別枝,葉鳴蟬是葉鳴蟬;越別枝是葉鳴蟬,葉鳴蟬也是越別枝。我或是他,不願意將他們混為一談,但實際他們又是一體,甚至,從來也沒有越別枝和葉鳴蟬。他是東君明粢。我分明知道的。葉鳴蟬摸上我的臉,我茫然地仰頭看他,我倚靠著的那團火是他的胸膛。他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現在…”他說。他聲音突然低啞下去,簡短兩個字說得像口含熱沙一樣模糊不清。“現在?”葉鳴蟬低下頭和我抵額,他的鼻梁沒有越別枝高——大概也不能有幾人的鼻梁比越別枝高——但還是筆直高挺,額頭相抵的時候,他的鼻尖也戳在了我的鼻子上。“現在吻你的人…”葉鳴蟬啞聲道,“是葉鳴蟬…”他的話音漸低,最後融化在唇齒之間。而我隻有滿心猝不及防。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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