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他被我養死了

明月別枝驚鵲

越別枝選定的是一套帶花園的小莊子,在澶州城郊,一千三百四十七兩,賣家說加三兩湊整送還送一個童子,於是成交價一千三百五十兩。我沒有現銀,幸好賣家是個識貨的,從我那堆財物裏挑了一個花瓶兩把鎮紙,權作抵債。我隨意他撿,畢竟拿多拿少於我而言沒有影響,權當處理舊物。三兩買來的童子看上去和越別枝差不多大,我問他:“你多大啊?”童子紮著兩個小髻,說話還有一點奶聲奶氣的,“小的下個月七歲。”哦,我忘了,越別枝他是個子小,但年齡並不小,再過兩年都可以收通房了,麵前這個童子才是真的小孩。我又問他:“那你叫什麽啊?”童子很實誠地回答我:“我叫三兩。”哦,真是個樸實的好名字。我摸他的頭,捏一捏他的發髻,“給你改個名好不好啊?”“好啊,主人說什麽都好。”童子仰起臉衝我笑,小臉白白淨淨的,就是太瘦了,腮邊都凹陷下去。我沒有過過什麽苦日子,但越別枝和三兩卻都是吃著苦長大的,不知道有多辛酸,我叉著三兩的腋下把他舉起來掂了掂,果然沒多少重量,可心疼死我了。“叫驚鵲好不好啊?”我哄道,“明月別枝驚鵲,剛好是我們一家人。”“哪裏有明月?”我聞聲回頭,越別枝不知在我後麵站了多久。我把更名驚鵲的三兩放下來,轉過去麵對著越別枝,認真道:“雖然沒有明月,但我有明月一樣的美貌。”越別枝變了神色,扭頭就走。我歎了口氣,找時間一定要和越別枝好好談談,好讓他知道,小孩子太成熟,是討不到大人喜歡的。幸好我是個不偏心的大人,否則此刻越別枝早就失寵了。驚鵲才是大人最愛的那款心頭肉。雖然有了驚鵲,但我總不能讓這麽小一個孩子打掃莊園,於是我給了驚鵲一把碎銀,讓他去買糖吃,另一邊又托這莊子的賣家找了一群人來,準備選幾個家仆。我從前,姑且算是個紈絝子弟。掌家並不指望我,享受我會,其餘的,我一概不通,但現在不一樣了,一家三口就我最大,我隻能硬著頭皮上。護院最好挑,個大塊壯的,我閉著眼睛點了幾個,馬上就發配去了幹活。護院以外的,侍女要溫柔體貼,小廝要機靈懂事,還有管家大廚采買等一幹職位,我空有理論基礎,實際上陣卻一個也挑不出來。我皺著眉頭,和一群候選人在大太陽底下一起曬幹。終於有個將要撐不住的青年上前了一步,“主人家,您有什麽要求就明了說吧,大家夥在這兒曬得快不行了。”我問他:“你來應哪個職位的?”青年道:“我來應管家。”“哦,”我點頭,“那你叫什麽?”青年答:“小的明嶽。”哦,明月有了。我對他招手,“你過來,來我這裏。”明嶽到我身邊站定。我拍著他的肩膀,道:“明管家,換你了,主人家累了,接下來換管家幹活了。”並不是我不想學掌家,隻是半路殺出來一個明嶽,奪了我掌家的職權,我隻好繼續當一個富貴閑人。哎,我也不想的,我也是有理想的,隻是理想總要被現實阻擾,我隻不過選擇妥協。莊園還沒收拾,廚子也沒有上任,我打發了一個護院出去買午飯,自己到處溜達著找越別枝。花園裏有副石桌椅,越別枝坐在椅子上,背對著我,看樣子是在發呆,但也可能是在思索,不過我不認為這個年紀的孩子能對人生多深刻的見地,再者,思緒過重的人通常命途多舛。無意義的思考,對誰都沒好處。我走過去,越別枝邊上的石椅幹幹淨淨的,我就不客氣地坐下了,“新管家叫明嶽。”越別枝挑一挑眉毛,沒有說話。我自己先“嘿嘿”地笑起來,“我們有家了。”越別枝打擊我,“有什麽好高興的。”我不受他影響,依舊自顧自地笑。我是真的很高興的,香車寶馬,前呼後擁的奢靡日子已經離我遠去很久了,雖然那樣的過去到現在杳無音訊,但是和這麽一大群人在一起,熱熱鬧鬧的,有人氣的場景,我也闊別已久,並且甚是想念。這麽熱鬧的場景,不算澤滅木之戰,我已經四萬多年沒經曆過了。所以我是真的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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