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半個人(1/2)

    我見老兩口哭的甚為悲痛，心中著實不忍。陡然間記起黑白二鬼，便想要讓他們代為查看一下生死簿，無論何巧玲是死是活，也好給二老有個交代。念及此處我即刻站起身來，想要去樓上尋喚陰差。不曾想才出房門，就見一黑一白兩小鬼立在外麵。

    “來的正好，我有事相托，你們且幫我……”

    我話才說了一半，黑鬼便衝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白鬼則朝一旁努了努嘴，示意我瞧瞧旁邊。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向一邊，卻見櫃台後頭蜷縮著一個周身血糊糊的鬼影。定睛看時才認出是那個列車上被我逮住的女乘務員。此刻她正雙手抱頭，哭得不能自已。

    見此情形我頓然明白了七八分，揮了揮手，讓二鬼差將她帶回樓上房間。隨後又到屋裏跟眾人打個招呼，隻說自己有些不勝酒力，先行回房休息。又叮囑牛邊邊跟賴布丁好生勸慰老兩口，這才轉身上樓。

    上到一半聽到身後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卻是羅成追了上來。他湊近來小聲說道：“三哥，你是不是要向陰差打聽巧玲的下落？能幫的了他們那當真是好極了。”

    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叫他隻管跟著我走。

    來到房間內，反手將門鎖了。黑白二鬼各立一旁，女乘務員的鬼魂縮在角落裏，仍然在嚶嚶抽泣。起先任憑陰差如何施加酷刑，她都不肯吐露隻言片語，現下我卻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我坐到床上掏出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支，又丟給羅成一支。沉默了片刻之後才對女鬼說道：“事到如今你覺得哭還有用嗎？”

    女鬼搖了搖頭，抬眼望向我，卻仍然止不住哭泣。

    小羅成本就十分的聰明，見此情形頓時猜到幾分，一指女乘務愕然道：“你……你就是何巧玲？”

    女鬼點了點頭，鬼淚似決堤般止不住的滑落麵頰。

    “我去，你……你是怎麽死的？又怎麽會在火車上助紂為虐，幫鬼廚子害人？”羅成大驚之下急急問道。

    我知道他是警官出身，由其代勞盤問何巧玲的鬼魂，倒是省去了不少精力。

    何巧玲此番不再沉默，抽抽搭搭將自己的經曆一五一十講了出來。直聽得兩人二鬼不住皺眉，小羅成更是差點掀翻房內的桌子。

    ……

    那一晚何巧玲忍不住好奇，決定等父母睡著以後去二樓弄清古怪客人的底細。她當然不會笨到去敲門，所以就想憑借對家中地形的熟悉，由打後牆爬上去，從窗戶裏看看房間內的情形。

    何巧玲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已經預先準備了梯子，就架在離年輕人後窗不遠的牆壁上。此刻她略微的調整了一下梯子的方位，躡手躡腳的爬了上去。

    窗簾拉著，卻並非嚴絲合縫。巧玲輕易就找到一個縫隙，湊上眼睛朝房間內觀瞧。可才瞧了一眼她便不由得麵紅耳赤起來，床上那人想必就是父親口中的神秘怪客，但他此時卻是渾身不著寸縷，就那樣一動不動、赤條條仰麵朝天的躺在那裏。

    何巧玲忍不住偏過臉去暗啐了一口，心想這人當真奇怪，怎麽睡覺還開著燈，居然連條褲衩都不穿。轉念又一想，不對。時值深秋，夜深天涼，就算是有裸睡的習慣，那至少也要蓋上被子啊，可別是……一個恐怖的念頭浮現在巧玲腦中——古怪的客人會不會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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