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劄記

第十九章 屍皮蟲巢(一)(1/2)

    雖然是反複幾句求饒的話可由它口中說出卻似黃鶯出穀、婉聲沉魚,洋洋盈耳如嫋嫋銀鈴一般的好聽。

    非但是三爺我大跌眼鏡,就連手臂中的銅頭麒麟亦是咋舌不已,直叫:“怪怪,怪怪……還真是鬼不可貌相,銅頭我追隨主人出生入死那麽多次,也還頭一回見到惡形醜鬼竟發出如此天籟般的聲音。”

    我起初以為有詐,提防這紅眼凶靈又使媚音迷惑人。可見它連番磕頭如搗蒜一般,語聲雖嬌卻是連連發著顫音,顯是恐懼之極,絕非做作。

    眼見如此情形我心知古怪背後必有隱情,於是乎振作一下精神,擺足了陰差架勢喝叱道:“你且先停止叩頭,速速將自己身家來曆、因何在此、做過哪些惡行又為何尋我晦氣……等等一五一十稟來,如若有半句不實,休怪本差心狠手黑打你個魂飛魄散!”

    凶靈雖是看上去魯莽蠢鈍,卻也識得時務、知道好歹,聞言趕忙暫停磕頭,卻仍舊跪伏在地上,以它那猶如天籟的悅耳細語將自家身世娓娓道來。

    ……

    黃浦江源於太湖,是上海最為重要的水道,亦是長江入海之前的最後一道支流。上海地方誌記載,迤邐而來的黃浦江在臨近入海處拐了一個近九十度的大彎,留下了一片突出的衝積灘地,從浦江之西向對岸眺望,這一塊灘地猶如是一隻巨大的金角獸伸出腦袋張開嘴巴在這裏飲水。由於此處是明朝時上海籍文學家陸深的舊居以及陸氏的祖塋都建在此,因此稱之為陸家嘴。

    1990年國家宣布開放浦東,在陸家嘴成立首個國家級金融開發區,從這以後的數年間成百上千的中外企業都在此搶占商鋪,興建具有自家公司標誌性的建築。

    高樓華宇拔地而起,逐漸成局的鋼鐵叢林正應了一句古話——林子大了什麽樣的鳥都有。

    1995年,陸小雅這隻北國黃鶯順應當時的南下風潮來到上海,準備在這裏憑借自己天生嘹亮動人的嗓子施展抱負,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蔚藍天空。

    往往理想很豐滿,現實卻總是那麽的不盡人意。陸小雅逐漸發現喧囂繁華的上海灘遠不如她想象中的遍地黃金、隨手機緣。她先後在幾家不上檔次的歌舞廳內做駐唱歌手,雖然也贏得了不少掌聲,可也有很多心懷不軌的下流胚子對其年輕俊俏的外貌虎視眈眈。

    終於在一個夏日裏的雷雨夜,陸小雅被垂涎她美貌許久的歌舞廳老板精心布局灌的酩酊大醉,醒來時已然是全身****的躺在包房的沙發上,演出的旗袍被揉成一團拋在地上。

    她當然明白發生了什麽,烈性女子便起了輕生的念頭。陸小雅把自己所遭受的侮辱寫成一紙訴狀塞進了派出所門口的舉報箱裏,在雨後的夜晚獨自一人來到了外灘江邊。

    可事情的發展往往是峰回路轉,她在跨出欄杆之前被人從身後緊緊抱住,從鬼門關前強行拉了回來。

    救了她的是一個名字叫做頌猜的泰國商人,頌猜以他生硬的中文對陸小雅雞同鴨講、詞不達意的循循規勸半宿,直至天色微明。

    陸小雅被眼前這個略有些肥胖卻憨態可掬的男人用誠意打動了,伏在他懷裏痛哭良久,如見親人一般將身世遭遇向他傾訴。

    頌猜對她的不幸經曆相當同情,以外籍投資商的身份代她上訴。歌舞廳老板終於罪有應得鋃鐺入獄。與此同時兩個年齡差距頗大的男女之間也產生了微妙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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