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者幫他們抓了藥，然後鄭重地囑咐展言：“你娶到這樣的媳婦，是你的福氣，你們還年輕，一定要珍惜，不然到了我這個年紀啊，即便再怎麽後悔，也沒有半分努力的餘地。” 他看向一直在忙忙碌碌抓藥的女兒，但好像又沒有在看她，好像是透過她，看到了別的人。 展言點頭：“我會的。” 步玲瓏看向外麵，行人熙熙攘攘的，為生計奔波，沒有人關心他饒喜怒哀樂，她想，展言要是能保護她，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別是展言了，這世上，隻有她自己能保護自己。 休息了幾，步玲瓏的臉色顯然好多了，也能提起精神調戲展言了。 那群黑衣人隻出現在那夜裏，就像一場噩夢一樣，那之後，展言提心吊膽了許久，可那群黑衣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步玲瓏似乎也沒受什麽影響，一路向南邊走，每到一處，她就在當地住上幾，在這幾裏，隨處看看。 卻不像是展言想象中的夫妻二人出遊，步玲瓏看遍山水，卻沒有初次見到這些景色的驚喜感，偶爾展言看到什麽新奇的東西，指給步玲瓏看，步玲瓏看一眼，湊上去研究一番，研究完畢又去看別的東西去了，留下展言站在原地淩亂。 一路南行，最後到了長安。 步玲瓏站在城牆外麵，高大的城牆堅不可摧，陽光跳躍在青色的磚塊上，顯出一種迷幻的美福 展言輕輕皺了皺眉。 身邊之人熙熙攘攘，城牆旁守著身著鎧甲的士兵，步玲瓏站在人群之中，沒有穿在山寨裏麵張揚而鮮豔的衣服，她穿著一身素色衣衫，卻不會融進茫茫人海中，展言一抬頭就能看到她。 在那看了一會兒，步玲瓏回頭瞧展言：“快些進城吧。” 到傍晚的長安，是跟平日裏不一樣的繁華。街道旁的高樓裏亮起燈籠，湖邊的船舫裏飄出綺麗的歌聲，像輕霧一般飛過湖麵，融進熙熙攘攘的人群鄭 許久沒感受到這樣的繁華，步玲瓏靠在湖邊的涼亭上，風吹過她的頭發，很涼爽。 一刻鍾之前，她察覺到展言偷偷離開了。 她沒有回頭去看，也沒有去追，這些，她從未問過展言的身世，但從他的衣著，行為舉止，她可以判定他家世不凡，而且越往長安走，展言越發變得心神不定。 想來他的家就在附近，趁機逃走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她與他，本來就是萍水相逢，露水姻緣。 她心裏有那麽一絲不舍的情緒，但很快就壓了下去，繼續看著湖那邊的風景，好像什麽也沒發生，好像她本來就是一個人，到了這塊陌生的地方走了一遭。 身後忽然響起腳步聲，步玲瓏微微地眯起眼睛，正想什麽，一支糖葫蘆忽然遞到了她的嘴邊。 “剛見一個賣糖葫蘆的販走過去，我就想追上去買一支，不料他走得太快了，我跟了許久才追上。” 步玲瓏接過糖葫蘆，這糖葫蘆的糖衣上得極好，色澤鮮亮，像瑩潤的琥珀。 她咬了一口，酸中帶甜的味道讓她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彌漫上一點一點的甜，她明知道這種感覺很危險，但是還是貪戀，不想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