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女兒失蹤(1/3)

    “我說西爾，你怎麽了？你生病了嗎？怎麽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呢！”

    “老婆，你聽我說，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能挺住，你一定能挺住……親愛的，不管怎麽樣，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要挺住，知道嗎？你都要挺住……”西爾的眼圈兒紅紅的，他喘著粗氣，好像剛剛跑完了一千五百米。

    “西爾，你說什麽呢？你都在說些什麽呀？盡是些胡言亂語，我們不是好好的嗎？怎麽盡說些沒頭沒尾的話。”多利亞不耐煩了，騰地站起來，圍著男人轉了三圈兒，左看看，右瞅瞅，就好像在看一個火星人，然後一拍大腿，下結論地說：“西爾，我看啦，你在開玩笑，還是叫救護車吧，就算你沒有病，也快把我嚇出心髒病來了，未雨綢繆嘛。”說完，起身就要打電話，西爾一把拉住她，把她按倒在沙發上。

    男人看著女人，小心翼翼地說：“多利亞，你聽我說，我不是個堅強的男人，但我捫心自問，作為丈夫，我問心無愧，可是作為父親，我有些失職，這一次，我太失職了，我不能夠原諒我自己，那件事對於我來說，對於我來說，太突然了，真是個天大的打擊，我一點兒思想準備都沒有……”

    聽到這裏，多利亞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心跳也驟然加快了，看來，西爾不是在開玩笑，而是……

    而是什麽呢？女人也說不出來。

    多利亞努力穩定自己的情緒，盡量往好處想，美伊戰爭爆發了，他們的寶貝女兒身處前線……一想到這個，女人心裏的那根弦就繃緊了，眼看著就要斷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多利亞需要接受一個不可更改的現實，老公西爾為了讓她的心理有個緩衝的時間，所以這才如此這般。

    會聽的聽話頭，不會聽的聽話尾，多利亞心裏已經明白八九不離十了。

    “多利亞，我親愛的，我知道的，瞞是瞞不住的，紙張是包不住火的，你一定要挺住，知道嗎？”西爾一邊說，一邊讓女人的腦袋擱置在自己的膝蓋上，“這不是我們做父母的錯，這是布什的錯，是美伊戰爭的錯，是戰爭的錯，不是嗎？”

    西爾輕描淡寫地說，其實內心深處早就波濤洶湧了。

    多利亞似乎全明白了，又似乎什麽也不明白，她隻覺得血液從腳底一直衝上頭頂，衝上去，一直衝上去，像滔天巨浪，撲向海岸的礁石，摔了個粉骨碎身……她踉踉蹌蹌站起身，隻覺得兩眼冒金星，頭重腳輕，不得已，她隻好一屁股落進了沙發裏……她分明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見，看見他們的女兒就像一隻漂亮的鳥兒，歡呼雀躍地奔跑過來了，她張開了雙臂，他們敞開了懷抱，女兒從遠處跑過來了，遠遠看上去，她就像一朵怒放的花兒在快速移動，又像一把春天的火在熊熊燃燒，她跑啊，跑啊，可是，不，不，那是他們的寶貝女兒嗎？為什麽她渾身是火呢？為什麽她身後濃煙滾滾烈焰熊熊呢？她跑啊，跑啊，跑啊，不，等等，等等，那真的是他們的心肝寶貝兒嗎？為什麽她渾身是血呢？她看起來，看起來就像一隻小蟲子，一隻剛剛從紅色墨水裏撈出來的小蟲子，她渾身血淋淋的……媽媽大驚失色，就要跑過去，她跑啊，跑啊，明明看見女兒從火海中跑出來了，她正要撲上去呢，可是一眨眼，女兒又不見了，一轉眼呢，一個渾身血淋淋的人兒又在不遠處出現了，她所走過的地方，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紅，她的身後是一長串紅色的省略號，爸爸撒腿就跑，眼看就要和那個人撞個滿懷了，可是一眨眼，她又轉瞬即逝，無影無蹤了，也就在那時，無數個聲音就像鋪天蓋地的烏鴉一樣，在快要下暴雨的夜晚，從四麵八方湧將過來，撲棱棱地飛，呱呱呱地聒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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