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4)

    在其後的三個星期裏，教授夫婦對兒子做了全麵的測試。從測試結果看，他的神經傳導速度比星星快了一點點：2%。不過，由於基數的巨大（星星的傳導速度已接近光速），所以這個差別的絕對值仍是驚人的。可以作個類比：人類與黑猩猩的基因同樣極為接近，隻有2%的差別，但這小小的差別就能發育出天差地別的兩個種族。

    現在，小剛每天有用不完的精力。周圍的一切事物對他來說太容易了，容易得叫人提不起勁來。你不妨想一想，如果把一頭猞猁放在一群樹懶中間而且必須按樹懶的緩慢節奏去生活，那該是什麽情景。

    這天晚飯後，小剛到文化宮的海馬遊戲廳去玩。海馬遊戲廳相當寬敞，一溜排著20部大型電子遊戲機，這時已經有了七八個顧客，屋裏劈劈啪啪響成一片。最裏邊有一間隔音室，裏邊是一台可進行飛行訓練的全感官坐椅。小剛是這裏的常客了，金老板見他進來，不等交代就把密室打開，啟動機器，又把速度調到2級。小剛搖搖頭：

    “不，這次給調到最高一級——天王級。”

    心寬體胖的金老板驚奇地看看小剛：“小剛，今天你發燒了吧。在咱中國，不，在全世界的專業飛行員中，能達到天王級的也不會超過20人。我記得，你剛剛通過1級，2級還沒走通一半哩。”

    小剛笑道：“你忘了那句老話：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就不能有不世奇遇？就像段譽、楊過那樣，碰見一個世外高人，或者服用了罕見的仙丹，功力一下子就提高了。”

    老板給逗笑了：“那敢情好，可惜這隻是小說中才有的運氣。這樣吧，我給你調到3級，玩不成不要怪我。”

    “好吧。”小剛勉強答應了。老板調整後回到櫃台上，幾分鍾後，小剛就取下了頭盔。金老板從觀察窗中發現了，急忙走過來：“咋啦，有故障？”

    “沒有，我已經通過了。”

    老板瞪大眼睛，看看遊戲機上的積分——滿分1000分！老板揉揉眼睛，免得眼珠子驚得掉下來。這台遊戲機是空軍用以訓練飛行員的真家夥，是三年前從部隊中淘汰下來的。對業餘玩家來說難度太高，這兩年來，南陽沒一個人能通過2級。這小鬼竟在3級中奪得滿分！他想一定是小剛搗了什麽鬼，但顯然不像，小剛正心平氣和地看著他，潛台詞是很明顯的：別奇怪，這隻是牛刀小試。

    金老板幹脆地說：“小剛，你再過一次。這次如果還是滿分，我這個遊戲廳終生對你免費。”

    小剛笑道：“打3級已經沒意思了，你把級別往上調。”

    “4級？5級？8級？”小剛一直笑著搖頭。“天王級？你一定要玩天王級？”

    “對。”

    “好！我給你調到天王級！”金老板擺出一副“豁出來”的樣子。等小剛戴好頭盔式目鏡，他也戴上監視頭盔，饒有興趣地觀察著小剛的進展。

    現在朱小剛上校獨自駕機在天上巡弋，沒有僚機。這不大符合空戰的慣例，但天王級的訓練自然要設置一些獨特的環境。過一會兒，肯定有若幹架敵機（不會少於5架）同他遭遇，或者有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在等著他。小剛雖然一直保持著高度警覺，但總的說是心境泰然的。這是基於對自身本領的自信。他想，那些藝冠群雄的武林絕頂高手，在比武前大約也是這種心境吧。

    機下是熟悉的南陽盆地。現在的遊戲機已經高度智能化了，為了最大限度地逼真，它常常采用真實環境，尤其是玩家熟悉的真實環境。四周群山逶迤，一條河流蜿蜒而過，這就是曾被詩人李白多次歌唱過的白河：“白水弄素月”，“江天涵清虛”。在城市的北邊是一個不高的獨峰，這就是著名的獨山，是獨山玉的產地，李白也曾把它寫入詩中：“曾食獨山蕨”。再往西北，山勢逐漸險峻，這是八百裏伏牛山。其中一塊區域的綠色特別濃重，那是寶天曼，一個袖珍型的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向南是個明亮如鏡的人工湖，這是亞洲蓄水量最大的丹江水庫。白河和丹江都向南注入漢水，穿過南邊的淺山，消失在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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