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時花濺淚,回首落紅妝

第28章 托意眉間黛(26)(1/4)

    並非這些奔波的身影隻是一味地追逐,隻是還要感歎一句人在江湖,諸多身不由己,也不是誰都不知足,有人牢記夢想,有人忘了初衷。怎奈世事一向不讓人,你投入其中,它便機關開啟,用滄桑,換取靈氣。

    人心原本柔軟,所以才築層層城池來防護,要一劑良方補身心,萬千療法,不如自然一顧。

    那一天,路口的拐角處,你看到了初綻的迎春花,忽覺該換取春衫袖。也許是在寫字樓忙到饑腸轆轆,雨打窗前驚起了神思,飄過一絲感悟。或者是蒼茫暮色裏,落置於身側的枯葉,讓你有了想念,那些明媚的從前,和溫暖的笑顏,幾時零落得如此無蹤。還有,還有,走在異鄉清冷的街頭,煙火人家皆陌路,隻有那彎斜月,引人淚流滿麵。

    我的手微微輕顫,寫下這個“月”字,身披清輝,卻不敢抬頭再看,如醉飲千觴不說離散,如人在夢中不願回轉,我獨立庭院的那一晚,月在柳眉,圓了又缺,缺了又圓,已不知靜默了多少年。

    月屬陰,女子從之,其氣相應,這份纖細的柔情與傷感,也是月,棄了愛恨情仇,甚至悲歡,才修成了萬古,也一樣是用漫長,等待團圓。

    這世上,沒有天荒地老的長相廝守,若有海枯石爛仍不變的,也唯有一個“等”。

    而這等,唯月最知。

    宋代有女詞人張玉娘,名氣遠不及李清照和朱淑真,少了後世那幾分追憶,卻也不怕這落寞。她如蘭似雪,其性妙白皎潔,生於官宦之家,自小亭台花閣裏伴著詩書長大。

    宋朝人無論生活還是藝術,都無比清雅和精致,無形裏就平添了一些詩意,玉娘的筆墨鋪陳開來,古意蔥蘢,時人把她比作東漢班昭。

    關於文學評價和成就,她並不知情,即便聽聞,也不會回應。這些天下聞達和前程,是男人從小立誌就在意的事情,與女子而言,當真不放在心上,所有的沉吟,不過是排遣和抒情,所期待的,也隻是值得在意的那個人罷了。

    起初一切都是美好的,連願望也是,如從初一一天一天過去,就能走到十五。月如眉彎,最應人憐,堪堪地,還憶著當年。

    其實至此,有關月的詩詞名句已經數不勝數,它從上古時期,一直到曆朝曆代,看了更迭興衰,看了千山暮雪,李白曾把酒,停杯一問月,月之神秘,高貴,永恒,還有流轉和朦朧,無不對應著人生短促和無助,盛唐的月仍是九天之上的,有高處不勝寒的潔與冷,可敬、可拜,卻還是有著疏疏的距離,終是不可高攀。

    然而到了宋代,月有了人間情味,不僅可賞、可約,甚至還可以品玩,以月到中秋為最,其盛景連天宮都要驚動。街市燈火明,酒樓笑語喧喧,她霓裳當風,開了後園,置時令瓜果於供案,采秋菊華曜,祈一句天上人間,不求金銀富貴,不求長命百歲,唯願家人康健,一生祥和長安。

    幼時這是節序,有儀式裏的端然,她隻覺好玩,小小年紀也會心起恭肅,大了才會偷偷想起月下老人,不知她的紅線上,是否拴著一份良緣。

    想那玉娘,也是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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