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褒美人丹鳳朝陽，冠後宮得一人心(1)(1/4)

    夜色漸漸籠罩了大地，昨日周王宮湦離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褒姒理了理自己的情緒，吩咐下人：“叫趙上卿來一趟，就說我要和他說祭天大典禮服的事情，請他帶人過來。”她說完這話便聞到屋子裏有股米香，抬頭順著香味看去，竟是周王宮湦親自端著食盒邁步而入，眼神深邃地盯著褒姒。

    褒姒下意識地捋了捋自己耳際的發絲，迎上周王宮湦的目光，不易察覺地笑了：“大王？”她盯著他手中的食盒，滿麵疑惑地等待周王開口，“明日早朝後再去傳話吧！”他先吩咐下人道，下人應了聲識趣兒地退了出去，將大殿讓了出來。

    褒姒走了兩步又頓住身子，竟不知道該開口和他說些什麽。久別的重逢如此陌生，她看著他，一片靜默。周王宮湦見褒姒無言，自己先開了口，他問道：“餓了吧？”他將食盒放在桌上，坐了下來，伸手示意褒姒坐下，“嚐嚐看，合不合胃口？”

    “大王？”褒姒有些不解，在他對麵坐了下來，拿起放在食盒上的筷子，是些清粥小菜，格外清淡。粥熬了很久，濃香四溢，以雞湯下米，肉味滲入米中，米香留在肉湯裏，二者相得益彰、相輔相成，散發著令人垂涎欲滴的氣味。褒姒輕抿了一口，香氣撲鼻而至，包裹著味蕾。她咽下口中清粥，微抿著唇，“有勞大王了。”

    “怕那些膳夫做得不合你的口味，寡人親自下廚烹製的。”

    褒姒不知周王還有這手藝，低頭輕聲道：“大王美意折煞褒姒了。”

    “為你做什麽都值得。”周王宮湦伸出手拉住了褒姒纖弱的手，她用力想將手抽回來，他卻看著她歎氣道，“鄭伯若是不說，寡人都不知道你為寡人做了這麽多事！”

    “臣妾做什麽都是應該的，大王不必介懷。如今你封我為後，王後就該有個王後的樣子。承得住流言蜚語，經得起驚濤駭浪，前些日子的尋死覓活現在想來，太過矯情，也隻是放不下與大王賭的這口氣，還望大王見諒，恕臣妾不敬之罪。”

    褒姒接受了後位，卻沒有接受周王宮湦，這點他清楚，如黃連在口，這苦味彌漫到了心中。他在想，或許連褒姒自己都不知道，她當日隨著鄭伯友離宮之後，從心底已經接受了那個男人。她被迫同他離宮，接受了這樣的命運，餘生與他共赴。可惜鎬京城被圍困，洪德揭穿了假死一事，宜臼滿城搜捕，他們兩個人綁在一起是逃不了的。

    周王宮湦覺得或許褒姒不是在和自己賭氣，而是變了心，隻是她自己還不知道。他打量著她的眸子，將她的心事看在眼裏，他覺得她可能不了解自己，他不會告訴她這些事，如今她既然選擇了留下，他們之間還有無數種可能。

    王後之位，非褒姒無人能當。

    “寡人若是早些回來，有些事本來可以避免的。當日交付於你的事情，寡人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麽大的包袱。寡人將你看得太強，以為你沒什麽承擔不了，以後不會了。”

    “如今褒姒既然還活著，就沒什麽是遲的。”

    “寡人身陷大澤，曾有一晚夢見過你。”周王宮湦將盤子裏的菜夾到了褒姒的碗中，褒姒看了一眼自己的碗，重複了一遍他口中的地名：“大澤？”

    “東夷北部，有個地方叫大澤。當日寡人與啟之攻下東夷都城，並未找到東夷君主，有人來報信說他逃到了大澤之地。寡人為了搶頭功，帶兵馬追擊，讓啟之留守城中收繳糧草。卻沒想到此事正中了東夷的奸計，大澤是一片亂地，一入其中便有迷霧擋路、鬼魅叢生，我軍身陷大澤，安營紮寨，不得而出。”周王宮湦向褒姒解釋道，“我當時身中劇毒，行至第十五日，毒發瀕死時，有人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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