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世間聚散終有時，情寄千裏相思意(1)(2/3)

    “具體的秀秀也不清楚，隻知道這場戰事牽連甚廣，結局淒慘。當年受到這場戰敗牽連之人也數不勝數，先王之位得來不易，在位多年十分賢德，南征北戰，屢戰屢勝。這一敗卻大大挫了先王的銳氣，叫他在後來的決策中舉棋不定，最後才陷入聽信有女亂後宮、天降征兆的預言當中。當時大王十分寵愛齊伯之女，卻因為這場戰事的牽連，這位夫人在後宮中服毒自盡。”

    褒姒記得周王曾對自己說過，為了在這宮裏活下來，讓自己順利登基，薑後可謂是機關算盡。此事或許也和薑後有著莫大的關係。這宮裏，當真是白骨皚皚，每個女人的榮華背後，無不由別人的血淚奠基。

    “齊國為何會戰敗？”褒姒問道。

    “齊國多年來內政混亂，各方勢力爭奪權力，一方出征、另一方掣肘，直到今年大王登基，齊伯三遷都城，肅清朝中別派的士大夫們，以大傷元氣為代價，才穩住了齊國。還有人說齊伯就是當年通敵叛國之人，領兵出征的是當時朝中頗受大臣推崇的公子，這場戰敗，這位公子性命不保，穩住了齊伯後來的地位。”秀秀知道的這些事都是過去從鄭伯口中聽來的，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她自己並不清楚。

    褒姒恍然大悟周王親征的目的，他不隻是要奪回齊國失地，將東夷逐出九州，更重要的是要徹查齊伯與東夷裏應外合之事，捏住齊伯把柄。秀秀見褒姒恍惚的模樣，立刻改口寬慰道：“秀秀知道說這事不吉利，隻是忽然想到便說了，娘娘不必擔心，先王是先王，大王是大王，大王必能得勝！”

    “生死由命，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

    “娘娘若是思念心切，何不將自己的相思之意寫在布帛之上，寄予大王？”

    “如今軍驛全力傳送軍情，我若傳遞私情怕是有妨礙軍務之嫌。”

    秀秀知道褒姒不願落人把柄，就又提議道：“那我們放隻信鴿？”

    “信鴿又不知大王身在何處，還是罷了。”

    “娘娘寫些寄情的話，讓信鴿去飛，若到了大王手中，大王自然知道是娘娘的信函，便是落在別人手中也無礙的！娘娘千裏相思，又豈知大王不是？”

    “便真是如此，怕也會影響他的。”

    “娘娘，情人的話是治愈恐懼最好的藥，能給大王上陣對敵勇氣的，唯有家中妻兒的思念。”

    褒姒被秀秀說得有些心動，思忖再三開口說道：“拿筆和布帛來。”

    “是！”秀秀笑了出來，轉身跑回書房將筆墨布帛都拿了出來。褒姒在白色的布帛上寫道：“妾於深宮，念遠方……”寫到這裏她覺得有些不妥，便扯掉了這塊，重新寫道：“妾於深閨，念遠方故人。”寫著寫著又停了筆，看著這句子也覺得不好。思前想後，來回數次，她又拿出了一張布帛，隻寫了首詩：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墨跡在白布上暈染開來，散發出淡淡的墨香，褒姒的字跡清秀，每一筆都經過了深思熟慮，看著慢慢幹涸的字跡，覺得這次才算穩妥。她將布帛遞給秀秀，秀秀忍不住笑了，從未見過褒姒這番舉棋不定的樣子。

    秀秀拿著布帛去找人討了些大王的信鴿，將信箋拴在鴿子腿上放出去。那天夜裏，褒姒便做了一個夢，夢裏的周王英勇無比、所向披靡，帶著三千兵馬，調度楚、鄭、周、齊四軍朝東夷進發，所到之處無不繳械投降。從睡夢中醒來，褒姒還能感覺到血液中流淌的興奮之意，這個夢叫人安心不少，總算是個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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