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番外一（3）

就這樣，我在戰戰兢兢中度過了大半年。在這期間，桓淵對我，有時候柔情蜜意，寵愛有加，有時候冷若冰霜，不聞不問。我知道，這一切都源於長孫氏。

他雖然沒有誅殺長孫氏一脈，並非他仁慈，也並非是我用身體換來的結果，而是因為長孫氏在北離根基深厚，他根本動不了。他奪得皇位後，自然非常忌憚長孫氏，故意讓長孫氏的子弟去邊境戍邊，是包圍疆土，實際上就是想借戰事借刀殺人。

我並不在乎他對我的態度，但他對我的態度，與長孫氏息息相關。

中盛的皇帝姬岩峰給阿勳送了一封密信，稱他可以幫長孫氏滅掉桓淵，隻要北離答應與中盛結盟，永不侵犯即可。

我反複思量，覺得事情恐怕沒這麽簡單。我要借中盛的刀，但絕不是這麽明著借。我讓阿勳先假意答應，心裏其實已經有了另外的想法。

言淑蘭不太同意我的做法，因為我這麽做，是先保長孫氏一脈，再圖東山再起，而言淑蘭所代表的北離舊部，則是希望一舉複國。我明白他們的心情，但我不能沒有私心。長孫氏是我的族人，我不希望在沒有完全把握的前提下，讓他們白白送命。即便無法恢複長孫氏的統治，但隻要我在一，就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言淑蘭明白的意思，雖然不太讚成我的看法，但最終沒有阻止我。

可是不久就發生了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二皇子和公主接連死亡，我都脫不了幹係。明知道有人故意陷害，卻毫無辦法擺脫嫌疑。桓淵忌憚長孫氏已久，正好給了他一個合適的借口，於是我便被趕到了般若寺。

言淑蘭來送我，讓我忍辱負重，他日圖之。

我恐怕要讓她失望了。長孫氏今後恐怕再不會有什麽好日子了，我現在的處境，就明，複國遙遙無期。我所希望的，不過是他們能好好活下去，可是就連這唯一的願望也無法實現。我突然覺得，我應該自私一回，既然去了般若寺，那外麵的一切便與我不再相幹，包括長孫氏。緇衣常在，青燈古佛，未嚐對我不是一件好事兒。

言淑蘭的確很失望，但也沒有太多。

在般若寺，我的日子並不清淨。我隱隱覺得，有人要謀害我，這不是空穴來風、捕風捉影，而是真的。後來我大病一場，青黛照顧我，從不假於人手，就怕我遇害。

我以為，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會一直伴隨著我，直到我垂垂老矣，或者，根本等不到那個時候，我就會悄無聲息地死去，而遠在皇宮的桓淵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死訊。

青黛打聽到，長孫氏最近的情況非常不好。

雖然我這段時間一直口誦佛經，決定皈依我佛，但真的聽到這些消息時，仍然做不到無視。我是長孫氏的人，一生都要保護他們。

我仔細思量後，決定讓青黛去找言淑蘭，這是我最後的希望。